顾柔紧张的脸都白了,她感觉得到,霍屿辰这次是来真的,不是在逗她,也不是在开玩笑。
今晚他很不一样,好像不愿再克制,顾柔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急迫与难耐,还有属于男人的绝对力量与掌控,他不想放手的时候,她根本挣脱不开。
顾柔低头避开他的吻,“你不是说会等我吗。”
“还要等多久?”
“这才过去一天。”
“是吗,感觉已经很久了。”
他扣着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上摁,掌心所到之处炙热滚烫,顾柔心一慌,来不及多想,使劲儿掐了他腰一下,腰是霍屿辰的禁地,他松懈的一瞬间门,顾柔弯腰直接从他手臂下钻出来,一溜烟跑出去,顺手关了浴室的门。
她心跳剧烈,用身体紧紧抵着门不让他出来,霍屿辰似是有些无奈,“满月,开门。”
“我不开。”她转头冲里面说:“出来你又要动手动脚,你先冷静冷静吧。”
霍屿辰停顿几秒,“你先开门,我不碰你。”
“不开。”
他又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语气已经有些央求,“满月,不闹了,我不太舒服,你先开门。”
“骗人,我不信。”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渐渐安静下来,霍屿辰没有再说话。
顾柔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试着喊他:“霍屿辰。”
没有人回应。
顾柔觉得有些不对,手握在门把手上,“霍屿辰,你要是敢吓我,或者再碰我,我就真生气了。”
几秒后,顾柔打开浴室的门,发现里面一片漆黑,大概她刚刚跑出来时不小心碰到开关。
霍屿辰蜷缩着坐在门旁潮湿冰冷的瓷砖上,半边身体陷在昏暗的阴影中。
他低垂着头,脸色苍白。
顾柔吓坏了,开了灯跑进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臂,“霍屿辰,你怎么了?”
顾柔从没见过这样的霍屿辰。
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矜贵骄傲,充满惧怕与胆怯,脆弱无助的像个小孩子。
她心底某一处软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擦去额间门的薄汗。
触碰到他微颤的身体,顾柔没有犹豫,轻轻将他搂进怀里,抱紧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他此刻应该很需要她。
霍屿辰缓缓抬起冰冷的手,抚上她细软的腰,将自己深埋在她怀中。
半小时后,霍屿辰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好了很多,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顾柔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随后躲去书房给梁茵打电话。
她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梁茵,梁茵说:“屿辰哥怕黑的。”
顾柔愣了一下,“他不怕黑啊。”
他们不止一次晚上出去散步,也走过黑暗的小路,他没有任何异样。
梁茵想了一下,“准确来说,他是怕‘小黑屋’,黑暗的密闭空间门。”
“为什么会这样?”
梁茵:“我也是听老霍说的,好像屿辰哥的外公外婆都是因为他爸死的,所以他妈特恨他爸,他们两个离婚后,屿辰哥被他妈妈带回北京,还给他改了姓。那时屿辰哥还小呢,好像才几岁,每天闹着回青城,他妈就把他关在又黑又冷的厕所里,关了整整一天,他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给开门。从那以后屿辰哥再也没提过要回青城,也没提过他爸,怕黑的毛病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
“其实屿辰哥挺可怜的,他妈从小就给他灌输他爸是他们家仇人这种思想,弄得那些年他和他爸关系很不好,直到这几年他爸生病了,父子俩的关系才好些。”梁茵似乎在阳台,电话里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对了,他和他爸关系缓和,还有你的原因呢。”
顾柔很意外,“我?”
“嗯,那时莫伯伯想让屿辰哥回来,他不肯,莫伯伯知道他离不开你,就在你身上下功夫,仗着你心软求你帮忙,让你来青城,安排你进非比实习,屿辰哥只好跟着一起过来。这事儿也就是你,换别人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的,屿辰哥对你是真好。”
顾柔的指尖在霍屿辰的机械键盘上滑过,停在h键上,“他外公外婆是怎么去世的?”
“好像跟做生意有关,具体我也不知道,老霍没跟我说。”外面太冷,梁茵推开阳台的门回到寝室走廊,“我见过他妈妈一次,性子很孤僻,不太爱理人的,好像还有点抑郁症,一直在吃药。”
挂了电话,顾柔回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霍屿辰。
回想这些日子,包括在医院和岛上那两晚,他好像确实每次都在房间门里留一盏暗暗的灯,以前顾柔从没细想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为只是个人的睡眠习惯。
原来那盏灯是他的安全感,是他的底线。
她走到霍屿辰身边,目光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停留几秒,“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手臂撑着膝盖,指尖按压眉心,“没事。”
这个角度,顾柔可以看到他无名指侧的白色文身,“gr”两个字母此刻无比清晰。
她望着霍屿辰,“我以前知道吗?”
“嗯。”
顾柔抿着唇,“那……我以前怎么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