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而老者显然也有些愣住了,未曾想到明祎会自己承认自己做的那些恶事,短暂的沉默后,他才开口,为难道:“我来是想保住他们父子。”
“是吗?我从未见过作恶多端的人能够好好活着,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让我看到了,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明祎坚定道。
顾锦瑟附和:“我也没有见过绑架县丞而全身而退的人,此例一开,大家都效仿,律法岂是儿戏。”
老者面色低沉,似在犹豫,明祎起身赶客,“时辰不早了,您先回。”
“明大人,你在这里会久住吗?”老者急急问道,“我很佩服你,也知晓你的心意,统领百官与一方父母不同,我自然希望你常住。此地痼疾已深,我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明祎诧异,老者唉声叹气,“前任县长周大人心意很好,有毅力,可惜手段不足,您才来半月,便做了这么多事,我打心里佩服您。我也知晓痼疾是那五家人,可他们同样带动大家富裕。”
“你错了,他们只会压榨这里的百姓,只要根除痼疾,百姓同样可以富裕,我看过了此地的田地,许多地方荒芜,没有人开荒。因为他们一开荒,就会被胡家等人强要了过去,时间一长,大家都没了那等心思。”顾锦瑟反驳他的话。
明祎叹气:“您回去,我明日便将他们送出马湖县,这辈子都不准回来。”
她意志坚决,老者观她神色后落寞起来,慢慢走向门口,嘴里哀叹:“我也想啊,可是我怕你也无故丧命。”
顾锦瑟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种教化不通、敢杀县官的地方呢。
她看向明祎,很好奇,到底是谁主张将明祎送来此地,是小皇帝,还是张明浅,亦或是那些躲在暗地里的朝臣。
她撇开明祎直接朝后院走去,明祎跟着她,说道:“是陛下令我来此地。”
“明祎,你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缘故?”顾锦瑟冷冷出声,神色冷厉,整个人如点燃的火药一般即将炸开了。
明祎失笑道:“怕什么呢,没有永远的胜利,也没有永远的落魄,只有迷失本心的茫然与无措低迷,阿瑟,我没有放弃。你也不要怨天尤人。”
顾锦瑟被她笑得心口发颤,脖子都红了,干瞪了一眼,“我的躺椅呢。”
“我让人去拿,今日无事,我带你去县城里转一转。”明祎心暖暖的,来到这里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让顾锦瑟跟来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