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到祭坛前。这附近的木地板破了个洞,和天花板的缺口相得益彰,阳光正好照到盛开的鲜花上,金色的花瓣仿佛盈着朦胧的微光。
就像幻觉一样——不管是教堂彩色的玻璃窗,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还是那些一排又一排、寂然无声地落满了时间灰尘的长凳。她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别的世界,在贫民窟的废墟里寻路时,一不小心就踏进了不同的空间。
“好了,给你。”清新而陌生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回过神,少女将金色的花束递到她面前,她伸出手——那束花往后退了一步,距离她的指尖只差一点点。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一个问题。”少女从花束后面探出脸,微笑着说,“这束花你要送给谁?”
“……”
直到坐上回市区的列车,她都没回过神今天发生了什么。
哐当、哐当,列车呼啸着穿过漆黑的隧道。隧道内的照明灯闪进车厢,光影一格一格退去。随后隧道豁然开朗,列车离开铁灰色的下层贫民窟,回到灰度稍微明亮一点的上层市区。
……不管哪里都是一成不变的灰色。
这个世界最先进的钢铁都市,其实只是以魔晄炉工厂为中心改造的城市。所以空气里常年萦绕着魔晄的味道,工业废物污染了土壤,米德加附近的旷野寸草不生,干涸与荒凉全部都是人为造成的结果。
她捧着一束花,盛开的花瓣是阳光的颜色。
从朱诺港回到米德加的路上,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坐在轻微震动摇晃的车厢里,车窗外的景色像落到窗上的雨水一样,被重力和时间牵扯着,不断飞快往后流逝。
那个时候,萨菲罗斯坐在她对面。穿过旷野的那几天,晚上一直都是他负责守夜。银色长发的1st特种兵抱着手臂靠着车壁,全程都似乎在闭目养神。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下来,朦胧的光芒照在玻璃上,安静的车厢里当时只能听见轨道连接的声音,偶尔会在转弯时轻晃。
窗外是云层和旷野,低广的天空和大地绵延向无尽的远方。
那个瞬间,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头。
如果是没有终点的旅途,这个列车就会一直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