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将荷包口打开,然后瞧见了里头放着的东西浑身一震,一撮灰土,几根枯萎的杂草,还有两朵干枯扭成了一团的凌霄花。
原来这个人的真心,这般显而易见……
云谣心中苦涩,嘴角却上扬了半分,她将荷包满满收紧,重新系在了唐诀的身上,然后回到马车边坐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唐诀,身侧水仙花发着香味儿,初晨的阳光洒入了半边巷子,太阳升起,塔城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一刻钟后唐诀发出了轻轻的咳嗽,安静才被打破,这一刻钟,云谣的视线未从唐诀的身上移开过半分。
唐诀醒了,身上骤然袭来的冷意叫他又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他掀开斗篷的帽子,抬头朝外看了一眼,天已经亮了,云谣就坐在马车前看着他,火堆不知何时灭的,而他也记不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了。
两人就这般愣愣地互相对视了许久,云谣轻轻眨了眨眼道:“你醒啦。”
唐诀一怔,讷讷地点头,然后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既然醒了,咱们便出发吧。”
他就像昨晚未曾吐露过真心,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用意,云谣坐回了马车内,车帘却开着,唐诀架着马车驶出了巷子,直接朝余安城过去。
路程不远,道路不抖,那一盆水仙花依旧艳丽,云谣靠在马车边看着唐诀的侧脸,他在压抑着咳嗽的冲动,肩膀颤抖了好几次,他的脸色很难看,可却装作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马车离开了塔城,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与塔城相近的余安城,余安城之后便是霍城,天色渐亮,午时左右,他们便离开了余安城朝霍城的方向过去。
唐诀一路未与云谣说话,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云谣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各种杂乱的情绪穿,在一起,她的心中有纠结,也有不解。
若这次错过,便就是真的错过了。
可若回头,恐怕一生也无法再次回头。
距离霍城越近,云谣的心跳得也就越快,一路的安静使时间变得漫长,可没想到路程却比想象中的要短,云谣瞧见霍城的城墙时,心口猛地跳了跳,在霍城的城墙上,还挂着姬国的旗帜。
一路畅行无阻奔驰的马车在靠近霍城城墙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唐诀看着霍城的城门,一些姬国难民依旧在霍城的城门口逗留,进不去霍城,也不愿去余安城。唐诀看着姬国的旗帜,拉着马车马匹缰绳的手渐渐收紧,他的手在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风吹里早就冻出了好几个口子,被如此用力地捏紧,冻疮的伤口裂开,几丝血迹挤出。
霍城的城门前有个包子铺,那是城内精明的商人摆出来的摊位,商人知晓城外难民多,原不是霍城的百姓,无法入住到霍城去,可他们身上多少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于是便差人在城门前开了个包子铺,雇了四个健硕的打手立在旁边,包子馒头豆浆都是热腾腾的,价格也算公道,如此生意便张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