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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谣将被子蒙在了头顶,整个人抱成了一团,人被伤害了之后,很难再轻易接受施害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这是另一次虚情假意,她也怕她此刻的妥协,会换取将来的再一次被抛下的痛苦,唯有离开,才能免受伤害。

第二日早间,云谣站在楼梯间看向正在布菜的唐诀,唐诀并未发现她,将桌上的饭菜全都布好了之后怔怔地看向放在彼此对面的碗筷,云谣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然后将一副碗筷拿走,挑了一块馒头便转身去了另一桌。

转身时,他与云谣对上了视线,脸上的愁云刹那间消散,唐诀眉目舒展,带着轻笑温柔道:“醒啦,来用早饭。”

云谣咬着下唇,撇开脸不去看他,心中颤抖,一遍遍重复:唐诀,你大可不必这般待我的,不必这般……

第197章 若是

马车从白羊镇到坞城,花了三日时间,云谣与唐诀到坞城的那日,坞城落了一日雨。

他们所住的客栈小院里种了许多花儿,冬季多日未下雨的坞城穿过了一股凉意,傍晚时分天就要黑了,云谣用了晚饭坐在了客栈屋内的窗边,一双眼看向屋外被雨水不断打湿的花朵,长寿花,水仙,还有一株茶梅,满院芬芳皆在雨水中逐渐凋零。

云谣单手撑着下巴,心思飘得很远。

这三日她与唐诀没说过一句话,从白羊镇离开之后,那皮影戏的小玩意儿也被他留在了客栈内,两人都知道,这是分别的倒计时,从今往后,他们便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坞城,原是晏国面向姬国的第一座城池,刚刚停战不过几个月的晏国姬国两国之间曾经交战过的地方度过寒冬,没有任何收成,当是一些空荡的废城,离开坞城,便是真的离开晏国。

云谣不与唐诀说话,是她真的不想再说出一些伤害对方的话,再看到唐诀那分明被刺伤还要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了。

人心肉长,何况她深知自己心中有情,曾经那般喜欢的男子,即便受过对方的伤害,她也不忍去报复对方,几日的凌厉,实则伤人也在伤己。

在她一日不与唐诀说话后,唐诀的话也就跟着少了起来,足足三日,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却比先前要少了许多锋芒,更能安静地坐在一处彼此互不干涉,她分明能闻到唐诀身上浅淡的熏香味儿,却也能做到不去看这个人。

离别前的安静,让云谣那颗刺痛的心悬在半空,不知被谁吊起,也不知何时才能落下。

院中的水仙被打成了透明,她将视线在院中扫过,刚好落在了坐在一楼长廊下的唐诀,他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身旁还有一株冬红正鲜亮着。

两人透过薄薄细雨,望入了彼此的眼中,这一眼很漫长,云谣知晓,恐怕从她打开窗户看花之前,唐诀便坐在那儿等着了,即便她这一天都不会推开窗户看雨,唐诀也会坐在那儿,远远地望着她的窗户,就好似能看见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