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走到陈曦跟前,一双眼仔细地看着她裙摆的梨花,忽而想起来前年在锦园时,云谣第一次穿绣梨花的裙子从他跟前跑过的样子,那时太阳将将要下山,金光撒在她裙摆的梨花上,她毫无顾忌,领着秋夕要去果园摘西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有些戳中他的心。
那一次他喊:“云谣!”
不顾手上的公务,连忙跟了出去,云谣站在阳光里回头看他,应了一声:“哎!”
回忆涌上来分外清晰,时间在他这里并未冲淡一切,反而加深了许多他过去从不曾在意的细节,或许那些美好的光华,都是他后来的臆想。
“陛下今日……找妾身吗?”陈曦大胆问他。
唐诀因为这句话,从回忆中抽离,眉心细不可见地皱起,陈曦扭着衣摆的穗子道:“陛下心中深爱云妃姐姐妾身知晓,但陛下也是帝王,心中不能总记挂一人的。”
唐诀问:“是礼部尚书让你来的。”
“舅舅的确与妾身说过一些话,妾身不想争宠,只是心疼陛下,云妃姐姐已故近一年了,您不能为了她一人不顾晏国将来,日后,您还得有子嗣,后宫也不能仅仅只有几人,爱一人,记着她便好了,若云妃姐姐在天有灵,恐怕也不想陛下为她如此消沉。”陈曦说罢,大着胆子伸手去拉唐诀道:“陛下今日,唤妾身吧。”
唐诀看向陈曦牵着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很软。
当天晚上,唐诀端着椅子坐在延宸殿前抬头望月,尚公公陪在身侧许久,唐诀忽而问他:“为了晏国,朕当付出些吧,总要……开枝散叶什么的。”
尚公公哑着声音道:“是。”
唐诀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道:“唤陈曦来。”
陈曦到时,已梳洗干净在等唐诀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绣荷花的粉色肚兜和白裙,一头长发披下,正坐在镜前梳妆。
陈曦并未到延宸殿,唐诀的住处她去不了,不过仅此她已满足。
唐诀入屋时心中有些酸涩,莫名有种束缚感,他看着陈曦的背影觉得透不过气,陈曦从铜镜中看见了他立刻回眸一笑:“陛下。”
这一声轻唤含羞带臊,却将唐诀从束缚中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