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这样不好,可他按不住,在云谣涨红着脸看向他时,他心底的声音拼命叫嚣,万分期待从她口中吐出的喜欢二字。
她说了,唐诀欢喜,却又为自己的欢喜忧心。
只是没想到,云谣果真与他人不同,明明知晓自己喜欢,还能说出保持不变的话,明明听见了唐诀表达爱意,还说不愿与他一起的话,她是喜欢,但她也拒绝了。
也正因为她的拒绝,唐诀逐渐清醒。
被情爱短暂的迷惑,差点儿毁了一个少年帝王的自持,他回想起自己也并非出于真心才说出那句话,他的本意,原就是利用大于真情,所谓的男女情爱,在他皇位坐稳之前从不去想,甚至在之后,都未必能侵入他的生活。
他要的,就是云谣无尽的付出。
金针纸人一事,唐诀看出了她的聪慧,不,早在她分明知晓徐莹与户部关系,分明知晓太后宫中存在着一些蛛丝马迹,她还能装傻不说,藏于心底时,唐诀就知道她必定能成为一把好刀。
云谣口紧,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知肚明,即便是在与他的相处中都极会把握分寸,进退皆让他满意。
这样的一个女子,若说是大智若愚,倒不如说是懂得藏敛锋芒。
她与素丹对峙时,可没有半分维诺呆傻的小宫女模样。
将她送入后宫,她将是一步好棋,死不了,还能瓦解他人的好棋。
他险些要陷进去,自己挖的陷阱,分明就在眼前,猎物没入,反而自己跳了。
唐诀淡然的脸上慢慢扬起了一抹笑容,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转而又成了几分狠厉,目光落在棋盘上,反正不论如何,终归是他赢了。
云谣回到住处,直接坐在了门前的摇椅上,她目光愣愣地朝前看,手还贴在心口,那里还在疼,一直没有好转。
今天的阳光刚好,十一月中旬的天已经渐冷,却因为这阳光暖上了几分,但云谣一点儿也没觉得暖,总觉得四肢百骸传来了彻骨的凉意,她满脑子都在想方才唐诀退后的那一步,一直在想,想得心跳加速,想得烦闷焦急。
右手边传来了几声咳嗽,云谣没听进去,直到咳嗽不停她才回神,转头看过去,瞧见了年迈的苏合裹着厚厚的绒被躺在靠椅上晒太阳,那双眼还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