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欢心。”唐诀说着,云谣瞥见了他的手臂,露出了一截,臂上水珠顺着手腕滴下。
云谣眨了眨眼,一时没挪开视线,唐诀又道:“不过该是要找她来的,即便你不找,尚艺也会去找,好在你聪明,不过却想歪了。”
“哪里歪了?”云谣问。
唐诀回:“朕不喜欢她,纳她入宫不过是个幌子,这女人起初接近朕便怀有异心,朕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举两得罢了。”
云谣没心思盯着唐诀水灵灵洁白纤细好看的手了,他这话说出来云谣立刻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与素丹初见后她的变化,道:“她本就有野心,之前小月与姗姗不知被谁怂恿了跑去打搅淑妃看杂耍,却没想到还碰到了你,事态严重了她拉我下水分担责罚,自己以命博上位,在你面前跳了一舞。”
“她是有野心,却并非是你所想的野心。”唐诀在水里转身,宽大的浴桶中飘满了花瓣,他胳膊搭在了桶边,下巴磕在手背上,透过玉屏风看向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而已。
唐诀轻声笑了笑道:“初见她时她身上便挂了个药石,药石气息如异域花香,有安神之效,早年朕闻多了,故而记得深,稍稍一点儿都能察觉出来。这药昂贵至极,要想练成永久飘香的药石更为不易,一个民间班子的舞姬能有此物必不简单。”
云谣一怔,所以那日他放过小月姗姗,并非是因为被素丹的舞姿吸引,反而是闻到了素丹身上药石的香味儿,怀疑她的身份,为免打草惊蛇故而饶了那两个姑娘的性命。如此一想,云谣倒是记起了一件事儿。
“素丹入思乐坊并不久,在思乐坊确定会入锦园给你庆生前一个月她才入了班子,并且只有师父一人知晓她的来历,说是另一个民间班子做不下去散了,素丹无处可去才求到了师父跟前才来的。”云谣嘶了一声:“她是细作?”
“经你这么一说,必是细作无疑了。”唐诀轻笑了一声:“而且朕说过要给你找个盾牌你可记得?”云谣抬眸朝屏风看去,不知为何,这一眼她总觉得自己与唐诀对上视线了,片刻后她将目光收回,就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今日你成了朕的御侍,必然树大招风惹人注目,但同日她成了朕的嫦婕妤,你这个小小御侍便不起眼了。素丹心思比你深沉,你曾栽在她手中一次,怕还有第二次,日后与她接触千万小心,朕若在你身边倒无事,切莫在朕不在的时候犯在她手里。”唐诀后一句话声音压低,说得认真。
云谣哦了一声,又说:“我死不了的,你知道。”
“可还是会疼啊。”唐诀回。
云谣呼吸漏了一拍,没接下话去。
素丹接触唐诀本就另有所图,户部尚书尚且可以买死侍半路劫杀,朝中其他人必然也对唐诀虎视眈眈,素丹目前是谁派来的还未可知,但对方能以安神药石为引,恐怕是意图以此控制唐诀了。
仔细想来,似乎哪里不太对,云谣抬眸问了句:“那午间你是真的头疼发病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