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当初就不从陈家搬出来了,至少一日三餐不用愁,追债的人追到家里去,舅舅舅妈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会儿自己还是胆子太小,做贼心虚了,不就是让陈秋肃误食了药丸,酒吧里有的是omega,alpha还怕没地方发泄吗?怎么就吓得直接从陈家搬出来了?
“都他妈怪陈秋肃,就他爱装腔作势的,都是亲戚,自己好歹也是他大哥,一点不念亲情,给钱都不痛快。”何禹东一脚踢开脚边的易拉罐,陈家要是舅舅当家,他还能这么狼狈?抬头间刚好看到了陈秋肃从医院走了出来。
何禹东原本是想叫住陈秋肃的,可他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怎么晃到这附近来了。
这间医院他是有听说过的,私人医院,前几年,陈秋肃没有结婚的时候,就一直在这家医院做治疗,当时自己还嘲笑过他,找个omega不就行了,非得自己来遭这茬罪,真是有毛病。
那是陈秋肃还有没有伴侣的时候,来医院也算正常,现在都跟杨邵领证结婚了,怎么还来医院?
杨陶生日要到了,陈家想趁着杨陶生日的机会,将亲戚杨邵父子正式介绍给亲戚朋友,因为婚礼定在年末,也想趁生日会这个时机,向大家发出邀请。
这种聚会,杨陶最是喜欢,不光热闹,他还能叫上他幼儿园的好朋友,还有半学期,他幼儿园毕业了,难得有机会和好朋友聚聚。
杨陶高兴,陈家人自然就高兴,一切以孩子的喜好为主,只有杨邵,他特别不愿意参加这种以他为主角,但是在场人又都不熟悉的聚会。
成年人有成年人自己的尴尬,杨邵知道,不是人人都是何禹东那样的货色,可是一个何禹东已经够让他膈应的,他不想花精力去应付陈秋肃的其他亲戚。
大家不是一个档次,他就是很底层,跟陈秋肃的亲戚聊不到一起去,硬凑在一起,只会觉得心累,但是他又没办法制止。
“咳……你要是不喜欢我跟爸妈说。”
杨邵侧头瞥了陈秋肃一眼,“别,你千万别说,露个面而已嘛,杨陶自己会应酬的。”
他不想弄得个事逼儿一样,他倒也没那么拿不出手,不是非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见陈秋肃还有点咳嗽,杨邵又道:“你怎么还在咳?医生给你开的药管用吗?”
那天,陈秋肃从医院回来,杨邵问过一次了,但是陈秋肃含糊其辞的,只是说是开了药,也没提起发情期的事情。
杨邵又不想显得自己多事,陈秋肃自己不说发情期的事,大概是解决好了?他也用不着上赶着去关心。
“降温,好得慢一点。”
可真到了生日会那天,杨邵竟然莫名紧张起来,那么多人,不想给陈秋肃丢脸,也不想给自己丢脸,更不想给陈家丢脸。
床上搁着专门为杨陶生日会订做的西装,杨邵几时穿过西装,光是看着都觉得别扭。
“杨邵?好了吗?”从门外传来了陈秋肃的敲门声。
杨邵有点不耐烦,催什么啊?抄起衬衫套在了身上。
“爸爸,你要陈叔叔帮忙吗?”杨陶也在外面,估计这句话是陈秋肃教他的。
杨邵正跟领带斗智斗勇呢,他有点急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陈秋肃看笑话,拉开房门,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陈秋肃面前。
陈秋肃把杨陶放到地上,“你先下去找爷爷奶奶。”
等杨陶走开后,陈秋肃才跟着杨邵一起进了房间,杨邵不光领带没打,连衬衣扣子都扣错了位置。
陈秋肃不动声色地重新将纽扣扣好,整理好的衬衫,又拿起了床上的领带,他俩的西服是一起定制的,款式是一样的,一看就是情侣装。
陈秋肃没干过粗活,皮肤细腻,手指是不是会扫过杨邵的脖子,杨邵有点怕痒,又不想表现出来,深吸了几口气,全是陈秋肃信息素的味道。
“啧。”杨邵被雪松味弄得嗓子有点痒,蹙着眉头,说了句废话,“你家亲戚挺多的。”
陈秋肃垂着眼睛,目光还停留在手上的领带上,“不用紧张,跟着我就行。”
没紧张,陈秋肃哪只眼睛看见自己紧张了?
杨邵还逞强,“我没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
既然杨邵自己说不紧张,陈秋肃也不想揭他短,“杨陶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