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躺在病床,懵懂眼眸撞进蒋书律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祸后昏迷很久,乍看和证件照相似度不是很高。
却让蒋书律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这朵花好像很容易被碾碎。
需要精心呵护,丝毫的不耐都会让这朵花去寻找别的土壤。
就像他如何来,就怎么走一般。
所以蒋书律总是格外注意唐约。
注意到那个练习室的夜晚,蒋书律听着新的demo出了神,想着唐约说接下来的新年无处可去,思考要不要让唐约去自己那里。
也不一定要去蒋家,蒋书律也有自己的房产。
其实他也不喜欢在本家生活。
太沉闷,如果蒋书律是从小在那长大的,可能也不会如此排斥。
可他却是被强行嫁接过去的模具果实,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柳汐潮看蒋书律如此避嫌的样子就无语,他随口问了蒋书律几句就走了。
下楼看到唐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弹琴,刚才的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琵琶,这小孩对音乐太过痴迷,似乎什么东西要学一学。
琴声泠泠,少年人月下的面容秀美异常,就是眉宇的哀愁仿佛像是要落一场雨。
柳汐潮问唐约:“怎么在这里,不冷吗?”
唐约:“不冷,我喜欢这里。”
Away的宿舍是独栋别墅,环境特别好,绿化丰富,比起其他公司的男团挤在公寓里待遇好很多。
当然这是蒋书律的特权,让成员沾了光。
柳汐潮从来不觉得蒋赫会因为彼此的关系区别对待自己。
唐约冲柳汐潮笑了笑,“这里的花开得很好。”
他没意识到自己说这种话都有种空寂,像是孤独了很久,声音都被这种悲凉浸透,很难不让人动容。
柳汐潮下意识地往上看了一眼,心想:刚才蒋书律站在窗边不会是在看唐约吧?
他问唐约:“你刚才有事吗?”
提到刚才的事唐约就涨红了脸:“我就是想让队长别站在那,我想安静弹琴。”
柳汐潮噢了一声:“所以他在看你吗?”
唐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意识到自己的音量都提高了,说了个屁话:“怎么可能!”
柳汐潮对蒋家的人态度很一般,对蒋赫是特别恶劣。
反而是因为蒋书律太过沉默,所以会刻意调侃几句。
蒋家人在柳汐潮眼里都像是被安放在模具里长大的植物,成长是肉眼可见的人为设计。
哪怕长成修竹茂林,内里仍然是空的。
在团时期的蒋书律稍微好一点,因为他心里的那团火似有若无,尚未被家族彻底熄灭。
或许几年后,蒋书律也会一如当年的蒋赫,失去所有对未来的期待,吃顿饭都味同嚼蜡。
现在的蒋书律是一平静的湖水,湖水下的暗涌不是柳汐潮能窥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