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平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慈母,对她而言,事业似乎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标,以至于她可以抛下幼子和丈夫常年在外。可大概就是这个怀抱,让费嘉年明白了,自己永远没法记恨她,从前不可能,未来也绝无可能。
走廊里人来人往,年轻妈妈抱着小朋友柔声说话,试图让她停止哭泣,而纪南不再说话,不知是因为腮帮子疼还是发烧难受,总之都是病痛。
费嘉年突然很害怕。
她生的不是大病,但浑身上下的生命力像被人用针管抽走,就剩个空壳了,让费嘉年觉得她随时会死掉。
“纪南?”
他试探着问。
纪南艰难地抬起头:“嗯。”
“很难受吗?”
“嗯。”
她说话都疼,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声音,用声调表示区分。
费嘉年站起来,手放在她后脑勺使力,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额头抵着他的毛呢大衣,纪南感到费嘉年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温柔又多情,像摸一个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