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费建明是在昨天深夜打电话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爷爷得癌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此时是半夜十二点,费嘉年刚批完作业躺下,差点被他的大嗓门震到耳膜穿孔。
“……现在还没确定呢。”
“你爷爷都发短信给我了,怎么回事啊?”
费嘉年这才知道,原来费承章表面上看起来成天乐呵呵,一脸知天命顺天意时候到了我就走呗,背地里还是像任何一个普通老人一样,有伤心也有不甘。第二天就要做手术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膝下就这么个儿子,就算再不靠谱,也得给他留几句话,于是爬起来写了条短信,跟他讲现在有这么个病、可能会发展成什么样,希望他能争点气,年纪也一大把了,可别再浪浪荡荡了。
费建明在外面跟朋友吃大排档,干完三瓶啤酒,醉眼朦胧间看到老爹的短信,一眼看到个癌字,吓得酒都醒了,立刻给费嘉年打电话兴师问罪。
费嘉年解释到口干舌燥,感觉亲爸这通电话比开家长会还累。费建明倒是放心了,问起手术时间,费嘉年实在没心力再跟这个醉汉一字一句交代,半哄半骗地挂了电话,把手术的信息都用微信发给他。
费嘉年根本没期待他会来,更没想到白纸黑字发给他了时间地点,他还能迟到。
费建明跑到医院门口吃生煎去了,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才上来,给他带了一瓶矿泉水,说:“我跟你妈也说了,她明天过来。”
“爷爷要静养,妈过来也没用。”
“你妈也是老费家的媳妇,怎么就不该来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费建明就情绪激动,血液涌上头部,一张白净细嫩的面皮迅速涨红。费嘉年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细皮嫩肉的基因是来自父亲,不过他很少激动,因此也没有这个一激动就脸红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