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顺路而已。”小事一桩,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又问:“冯一多的补习班找好了吗?”
纪南昨晚回去就想好了,打算求林婉帮忙,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听他问起,嘴巴一张就是一个谎:“找好了。”
费嘉年愣了愣,笑容真挚:“连夜报名?你们家长真的很拼啊。”
纪南霎时像被人塞了一嘴大馒头,噎得喘不上气。
他今天很反常。前两次见面也说不上愉快,但起码互相尊重,今天费嘉年像做了小臂延长手术,手伸得也太长了。纪南心想自己够直白了吧,费老师您别操这个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费嘉年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不懂?
“补习班找不好的话,可以找我帮忙,讲讲题还是没问题的。”他看了看表,“我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纪南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话说得轻松自然、毫无边界感。这是费嘉年与生俱来的本事,举手投足间就能给对方一种“我们是自己人”的亲密错觉。可纪南心知肚明他们俩根本没什么交情,甚至她已经把抗拒的信息传达得非常明确,于是这种熟稔如多年老友的语气就显得格外诡异,让她不适到了极点。
两人都已经无话可说,对话就该在此终结。纪南正欲开口道别,费嘉年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手搭在了副驾驶座的窗框上,她吓了一跳,差点没踩住刹车。
费嘉年被中午的大太阳晒得有点头晕,眯起眼睛问:“哎,纪南,能不能问一件事?”
“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喜欢我吧?”
一颗地雷终于炸开,纪南只是觉得惊讶,一时说不上话来,费嘉年心里立刻有了答案。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坠落,他从头到脚被刺穿,却如释重负,探究欲从废墟上生发,伴随着自己都难以觉察的胜负心。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