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硬兼施,吓得冯一多一口气说了三个“我想”,点头如啄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事情推动得太快,直到一周后收拾好储物柜、走进楼下文科班的教室,冯一多这个小脑袋都挺糊涂:就这么办完了?外公严令她选理科的,过年回家来不得气死?
纪昌海会不会被气死纪南是不知道,总之她已经做好了大年三十被打骂一通然后扫地出门的准备。鉴于中间还隔着好几个月,虱子多了不怕痒,她暂时就当这事不存在。
换了班级,也就不用再跟费嘉年来往了,不失为一件好事。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纪南没日没夜地在公司加班连轴转,一直到国庆假期才得空。冯一多每天晚上在学校里上自习,多亏林婉帮忙去接,否则让她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纪南也不放心。
一顿火锅吃到晚上八点,纪南还要接孩子,匆匆忙忙跟林婉道了个别。
十月中旬,信川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纪南到得比往常早,把车停在了学校旁边的酒店停车场里,步行到校门口。站在一堆正经家长当中,关于小孩成绩和课外班的谈话不住往耳朵里钻,她想躲也躲不过,干脆当广播节目听。
身后这位妈妈的小孩名叫叶泽航,唉声叹气地说我们家叶泽航成绩太差得找个家教,旁边人问她回头考怎么样啊,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要把肺里的郁气一吐为净:“太差了,都掉到年段十八了!”
纪南正好仰头喝矿泉水,听到这句话,水差点灌进气管,激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冯一多连班级十八都没进呢,不知道是人家太上进还是她们太不上进。
下课铃响起,学生三三两两地背着书包出来,校门口的人迅速散去大半。冯一多不知道在搞什么,过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拖拖拉拉地出来,纪南看她两手空空,又问:“书包呢?”
“作业都写完了,我就放学校了。”她依然理直气壮,纪南在心里又记了一笔:果然还是应该给她报个课外班紧紧弦,起码把物理会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