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其他人,就是王庆玉,心里也有点好奇,她怎么来了?她明明记得,当年卫孟喜去贷款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以卖卤肉为生的个体户,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做出口的民营企业家,省内知名爱心企业家了?

这种感觉,让她心情很微妙。她承认一开始是自己先入为主,冤枉她了,那几年跟王老关系不好,也没细问过,只是逢年过节回家的时候听保姆说“小卫给送了啥啥啥”,她心里十分不舒服,以为卫孟喜就是个顺杆子往上爬的投机主义者。

可这几年跟父亲关系有所缓和,父亲也曾找她谈过话,她自己也去侧面了解过,卫孟喜真的只是送点土特产关心一下,没有借钱没有要资源,更没有抱大腿!

当然,卫孟喜可没时间纠结她怎么想的,她现在忙着跟团员们互通有无呢,有几个大单位说要从她那儿采购几批圆珠笔,支持她的业务,那肯定就要趁热打铁签合同啊,等他们过了头脑发热这会儿,后面想要反悔怎么办,自然是先把合同搞定万事大吉。

虽然她身上的buff被叠满了,但大家都是省里有名有姓的大国企,涵养和素质在那儿,即使心里好奇她跟汤团长是什么关系,面上还是很和善,很客气的。

他们聊着,侯烨和严彩霞,就在自己展台上把样品摆上,依次排开都快有两米宽了。

一会儿的工夫,鱼贯而入的外商们,开始从第一家参展团开始往里走,一般最开始和最后的都不太有优势,因为买东西的心理都是这样,刚开始觉得没看够,还不能下手,走到最后已经看够看烦了,而石兰省的展位就在中间地段,等外商们逛到他们这边,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快到饭点了。

大家都想速战速决,有了前面的铺垫对比,来到这边就很爽快,问了价格,就是几乎是要多少给多少,不怎么讨价还价的,彩霞在外面当小探子,一会儿跑来报,“咱们团的丝绸,丝绸卖出去啦!”

一会儿又来报,“制鞋厂成了一个大单!”

“那边的口罩厂,成交了好多好多口罩呢老板!”

她像一只猹,奔走在瓜田里,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而终于在报到第四个的时候,万里文具厂展位前终于来了四五个外商,肤色黑白黄都有,她立马就不跑了,如临大敌的盯着他们。

出发之前,卫孟喜临时抱佛脚学了一点商务英语,但不多,她的英语水平还在初高中阶段,打招呼聊简单的天没问题,但涉及到商务往来就不行了,很多词汇都是专业词汇,有严格的刻度,就是侯烨自己也坑坑巴巴。

但幸好外商身边都有翻译陪同,聊了几句,有个白人女性拿起几支粉色的圆珠笔问价格,又在事先准备好的本子上画了几下,观看墨迹似乎是很满意,也不啰嗦,照着标出的价格直接就成交了一笔。

主要是龙国内的价格,换算成外币后放国外,真的算非常低廉的价格,用卫孟喜夜大学到得经济学常识来说,现在是最有利于出口的。

有她带头,其他外商也来看热闹,本来目前龙国的优势产业就是劳动密集型的,像圆珠笔这种没啥技术含量,工序又比较繁琐的产品,很多发达国家的客商都喜欢,一整天不是问价就是谈合同的,张兆明压根忙不过来,卫孟喜跟侯烨不得不去帮忙。

直到展馆打烊,四人才带着样品最后一批离开展馆。

张兆明开着车,彩霞坐在副驾驶,张开双臂,“今天咱们可真是忙坏了,老板晚上我要吃三碗饭!”

真是小孩子,卫孟喜笑,“行行行,只要你吃得下,四碗五碗都没问题。”

“我还想吃火锅,咱们让食堂给涮个锅子吧?”

卫孟喜看看时间,现在回到深市天都黑透了,食堂也下班了,“咱们出去外面吃,张大哥看着哪儿有火锅店,咱们就去。”

听说吃火锅,除了张兆明,所有人欢呼雀跃,他是正宗羊城人潮汕人,不太习惯吃辣,但卫孟喜也没忘了他,“咱们点两锅,一锅麻辣一锅清汤,张大哥回家去把嫂子和萍萍安安接上。”

几年不见,萍萍上高中了,已经长成大姑娘,个子跟呦呦差不多,嘴巴很厉害,脑子转得非常快,跟她爸爸有一拼,能在三种语言之间自由来回切换,这点自家那五个绑一起也比不上。

安安依然很腼腆,但头发长出来后,也是一个帅小伙,见到他们不用介绍就能叫人,很懂事的样子。

大家也没分桌坐,一边麻辣,一边清汤,想吃哪边涮哪边,可惜现在卫孟喜还没见过鸳鸯锅,只能分成两个锅子,手得伸长,要是能有个鸳鸯锅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