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既白看着顾倾,对方整张脸煞白,薄唇颜色本来就淡,现在更是泛着微微的紫,连眉毛眼睫上都沾着细小的水珠。
他拿过毛巾给顾倾擦了擦脸,又揉了揉头发,然后松开手,转身走向衣帽间。
顾倾没觉得自己做错,但面对明显压抑着火气的梅既白,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在对方出来之前就把湿衣服都脱干净了丢在地上、钻进了被子里,看到梅既白拿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出来,他顿了下,兔兔?
他怎么不知道这边还有这样的睡衣!
梅既白把厚厚的、软糯糯的睡衣递过去,“换上,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顾倾自然不愿意穿这种可爱过头的睡衣,但不想去触对方的霉头,一边小声嘟囔着抗议,一边接过睡衣还有内衣。
顶着梅既白的视线,他快速换了睡衣把自己塞回被子里,然而对方却把他的左腿又拨拉了出来,裤腿撩起后,看着膝盖上已经泛起的青紫,他刚要说话就又是一个小喷嚏。
梅既白的神情沉了沉,敲门声响起,他看了眼顾倾示意别乱动,把对方的腿盖好后走过去开门,没有让外面人进来的意思。
顾倾搓了搓脸颊,裹紧被子,房间里暖气很足,但他还是觉得有寒气顺着脚心、脊背往上爬。
梅既白端着姜茶走到床边,将瓷白小碗递到顾倾手里,语气依旧有几分冷,“趁热,喝完。”
顾倾点点头,姜茶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他小口小口抿着,被烫得不轻,还十分辣嗓子,然而看着梅既白翻出药酒坐在床边给他揉膝盖,他又觉得这姜茶没那么难喝了。
从心底窜上来的暖意比这碗姜茶更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