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温莹儿的神情有些恍惚,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怎么如今再回想起来,却有种彷佛像上辈子那般遥远不真实。
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叶芷环轻叹一声,随即转移话题,“南宫姑娘还是没有起色吗?”
“嗯。”轻应了声,温莹儿突然瞥见猴儿趁她和叶芷环谈话时,将整颗猴脑埋进酒坛子里,痛快的喝了起来,她连忙把它揪出来,斥道:“金元宝,你又想象上次一样喝个烂醉吗?”
金元宝被她拎着,不停挥舞手脚,发出吼叫,表示抗议。
“哼,你还凶,你上回为了一坛酒出卖我,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说我应该要怎么惩罚你呢——”她扬起浓眉,没好气的瞪着它。
“吱吱吱……”它的叫声旋即转弱,讨好的抬起爪子拍了拍她的腿。
叶芷环看着眼前玩闹着的一人一猴,心忖有金元宝作伴,夫人应该不会太寂寞,这样爷就能放心了。又再待了一会儿,她才和手下们告辞,回去复命。
待叶芷环离开后,温莹儿抱起猴儿,低声问:“金元宝,这些日子,官凤翔过得可好?”
猴儿那双黑碌碌的眼睛看了看她,接着一边吱吱叫,一边比手画脚。
温莹儿认真的看了半晌后,疼爱的摸了摸它的猴脑。“你是说他能走能吃,嗯,那就好……”
接着她拿出他送给她的定情玉符,低头轻抚,反复思量,她已厘不清自个儿此时对他究竟是爱多于怨,还是怨多于爱了。
就像她无法得知当初他将这枚玉符送给她的那一刻,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希望绫绫能早日清醒。
第10章 (1)
时已入秋,昨夜下了一场秋雨,空气里渗着一抹潮意。
温莹儿将做好的烟火送到附近城镇的店铺里卖,回来时就看见木总管等在她的木屋前,便快步走向他。“木大叔,你怎么来了?”
“我带这个人来见五小姐。”木总管示意一旁的属下,将一名被绑着的男子推到前面来,那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木总管命人抬起他的头,问道:“五小姐可认得此人?”
温莹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记得他是山庄里的护院,木大叔为何绑着他?”
木总管回道:“二弟那日出庄寻找五小姐的下落时,便是带着他和其他三人。”
温莹儿一怔,难掩惊讶,“我记得之前大哥同我说,那日木二叔他们几人都遇害了,为何他能侥幸逃过一死?”
木总管面色一沉,“因为——杀死二弟他们的,就是他!”
闻言,温莹儿吃惊的看向木总管,又将目光扫向那个人,“你说什么杀害木二叔他们的人是他不是飞梭楼的人做的吗?”
“原先我们一直以为是飞梭楼的人所为,因为当时客栈里包括二弟的尸首,共有五具,但是其中一具尸首的脸部被划花了,看不清容貌,我们误以为那日二弟带出去的人全都惨遭毒手,岂知二弟他们是被他所杀害。”木总管沉痛的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温莹儿惊疑的问。
“五小姐也知道二弟对待属下一向严厉,此人对二弟心存不满多时,那日官楼主用药迷昏二弟等人,接着用马车将他们送往邻县的客栈安置,不知怎的,他先醒了,二弟和其他人却仍在昏迷中,他一时起了贪念,觊觎几人身上的财物,竟趁二弟昏迷不醒时,下手杀害他,又因为怕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其他人也一起杀害。”
木总管的眼神闪过心痛和愤怒,略顿了下,续道:“此时正巧店小二进房想查看他们是否清醒了,他怕形迹败露,竟连店小二也不放过,然后帮店小二换上自个儿的衣物,再划花店小二的脸,这样一来,别人就无法辨认尸首究竟是不是他了,而后他便带着搜来的财物逃走。”
听完事情的经过,温莹儿震惊的瞪着那个狠心的人。“这些真的都是你一人所为”
那人满脸惊惧的讨饶,“五小姐,当时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求五小姐救救我,我知道错了,请二少爷和木总管他们饶我一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见他的话,怒气一点一点的从胸口升起,最后聚集成熊熊怒焰,温莹儿握紧了拳头,激动的红了眼眶,怒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一连杀害了那么多人!”
“那天要不是木二爷打了我一巴掌,我也不会……不,那天我一定是中邪了,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五小姐,求求你向二少爷求情,饶我一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我死了,他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