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怎么不等我就自个儿喝起酒了?”官凤翔走近她,笑问。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酒杯,连忙放下,老实说,“我有点紧张,所以想喝点酒缓一缓。”说完,她快步走回床榻坐下,重新盖好喜帕,等他来揭。

他低笑的走向她,拿起秤杆掀开喜帕,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娘子。“莹儿,你今天真美。”薄施脂粉的她,俏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娇媚的风情,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令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也很好。”温莹儿仰着脸,羞涩一笑,文雅清逸的他今天看起来更加俊美了。

官凤翔充满笑意的为她取下凤冠,执起她的手,一起走向桌边,扶她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你饿了吧,喝完交杯酒,就可以吃东西了。”

两人勾着对方的手,在龙凤喜烛的映照下,一起饮下交杯酒,接着她又张口吃下喂进她嘴里的果品菜肴,四目相视,他眸光温润似水,她眸瞳柔若秋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缕缕的情意透过彼此的眼眸,传达到对方的心里。

遇上他,进而嫁给他,人生至此,温莹儿不禁萌生一种不枉此生的满足。

第5章 (1)

新婚燕尔,即使只是一个眼神,也都甜蜜得化不开。

已经启程几天了,温莹儿总会忍不住掀开窗帘,偷看丈夫骑在马背上伟岸的英姿,每次只要迎上官凤翔突然回过头来的视线,她都会不自觉羞怯的眨眨眼。

官凤翔驱马走到马车旁,用醇雅的嗓音温声道:“累了吗?再过一会儿到下个城里,我们就可以到我的别苑稍作休息了。”

“我不累。”温莹儿轻摇螓首,舍不得放下帘子,想再多看他一会儿。

一旁的段青回头看见两人亲昵的轻声细语交谈着,不禁多看了几眼。他仔细留意主子的神情,想从他此刻满溢着温柔的脸上,搜寻出一丝虚情假意,却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若不是爷演技愈来愈炉火纯青,就是爷真的陷进去,爱上温莹儿了。

他决定拭目以待,日久见人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届时爷是不是真的爱上温莹儿,时间自会证明。

不过,他还是弄不懂,那天爷交代他去办的那件事,究竟有何用意。

不久,一行人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温莹儿戴着纱帽,在官凤翔的搀扶下走进客栈里,等待酒菜送上来时,旁边一桌客人的交谈声传进她耳里——

“庙前怎么挤了这么多人?”

“你今天才从外地回来不知道,这几天飞梭楼在庙前赠药义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排队去领,而且你回来时没发觉吗,那座去年被洪水冲垮的桥,也重新修葺好了。”

“噫,飞梭楼在这里赠药义诊吗?我回来的路上,也听说飞梭楼在不少地方救济贫苦,造桥铺路。”

“这事我也听说了,最近不少人都在传诵着飞梭楼当家官凤翔的善行义举呢,原本与它齐名的金丝山庄倒是挺糟糕的,听说向他们租地的佃户,若是缴不出租税,不是被打断腿,就是把人家的妻女硬押往青楼卖,简直是造孽呀……”

“唉,以前老庄主还管事时,施粥赠药、造桥修路,也做了不少善事,对那些佃户也十分宽大,但是他一病倒,由他公子管事后,作风便完全不同了,以前那些义举都不见了。”

听到这些话,温莹儿掩在纱帽下的一双浓眉忍不住蹙起。这一路上,称赞飞梭楼的话她已听了不少,但今天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批评金丝山庄。

二哥为人是苛刻了点,不像爹那么仁厚,但如果现在连一般百姓都有这种传言,再这样下去,金丝山庄日后不知道会变成怎样,要是爹能快点醒来就好了……

似是察觉了她的悒郁之色,官凤翔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别想太多。”

“嗯。”她轻应一声,但还是无法一扫愁颜。

用完午膳,一行人继续上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温莹儿,想到刚才外人对金丝山庄和飞梭楼截然不同的评价时,突然记起飞梭楼也在杭州。

听说飞梭楼楼主官凤翔十分年轻,年仅二十七、八岁,就她听来的传言,他爹娘早逝,是由祖父一手带大的,但祖父在他十六岁那年也撒手人寰,此后他便一肩扛下飞梭楼,当时飞梭楼的规模和声势都远远不及金丝山庄,可是这十一、二年在他的掌管下,竟已经可以跟金丝山庄抗衡了。

据说他斯文儒雅,个性沉稳,手腕圆滑,有洞烛机先之明,才能将飞梭楼一步步壮大到整个大江南北都有飞梭楼经营的商号。当初听闻他的事迹时,她便一直很好奇他究竟长得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