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再望望手里的汤药,温莹儿轻拧着眉,将汤药搁在桌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喝药。”
“姑娘不肯喝,莫非是信不过在下的人品和医术?”他敛起温雅的笑颜看着她。
温莹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你昨天帮了我,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人。”见他垮着一张脸,似乎对她不肯喝下汤药感到很失望,她犹豫了一下,心一软,“算了,我喝就是了。”说完她便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汁灌进嘴里。
见状,男子饶富兴味的笑道:“姑娘讨厌喝药?”
“嗯。”她苦着一张脸,连忙倒了杯茶快快喝下,好冲淡嘴里苦涩的药味,蓦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你为什么会一直叫我姑娘?”她明明扮作男子模样,他怎么可能认得出她是女的。
见她一脸吃惊,他忍不住失笑,“不叫你姑娘,那在下该怎么称呼你?”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身上明明还是穿着昨日那一袭蓝色男衫。“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实在不忍心戳破她不太在行的伪装,他堆起笑脸,“你忘了昨日我替你诊过脉。”
“原来如此。”温莹儿双颊微微泛红,不自在的将眼神飘开,不敢再瞅向他,因为一看到他的脸,她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光裸的身子。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清楚看见男人的身子,虽然她一向不拘小节,但昨天那么近距离之下乍然见到,老实说,还真受到不小的惊吓。
“在下名叫凤翔,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他隐去自己的姓氏官,只告诉她名字。
“我姓温。”她想也没想的老实说。
闻言,官凤翔眸底疾掠过一抹精芒,儒雅的脸上绽开温和的笑容,“温姑娘,不知桌上的菜是否合你胃口?昨日我为你诊脉时,发觉你除了过度劳累外,似乎也许久未进食。”她与金丝山庄的温家同姓,看来错不了了。
温莹儿窘迫的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因为我的包袱日前遗失了,所以这两天都没钱买吃的,药钱和饭菜钱我一时没办法还给你,不过等我找到我的朋友后,一定会马上还给你。”
“只是点小钱罢了,温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不,这些钱是一定要还的。不如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等我找到朋友后,便将钱捎去给你。”
“温姑娘真的毋需介怀这些小钱,不过不知姑娘要找的朋友是谁,我在这儿有认识几个朋友,也许可以帮得上温姑娘的忙。”
“这……”
她和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在逃婚途中遇上金丝山庄派来的追兵,当时由她负责引开那些人,离开前她跟绫绫约好,若是两人不幸失散,就直接在杭州碰面。
虽说绫绫一向聪慧伶俐,但她不会武功,她真的很担心她一个人能不能到得了杭州,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找她,但也因为这样体力才会不堪负荷,导致包袱被偷了都没发觉。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有关于绫绫的事,可是这个男子到底值不值得信赖,她还是有点担心。
见她面有难色,官凤翔温声说:“既然温姑娘有所顾虑,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接着他又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她,态度非常诚恳,“里头有些银两,温姑娘先拿着,等身子痊愈之后,便有盘缠可以再去寻找你的朋友。”
“不,你已经帮我这么多,我怎能再拿你的钱。”单纯的温莹儿心头一热,摇头拒绝,心里不由得更加认定他是个好人,对他不再有任何疑虑。“你方才说能帮我找朋友,若不是太麻烦的话……”
官凤翔立刻和颜一笑,“不麻烦,你告诉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我请人帮你留意。”
她向他说明好友的长相,最后索性不再隐瞒,全盘托出,“我叫温莹儿,我朋友叫南宫绫,我们打算去杭州,可是在半路走散了。”
果然是她!官凤翔垂目掩去眸里的思绪,略微沉吟后道:“温姑娘可是金丝山庄的五小姐,而那位南宫姑娘莫非就是令兄准备娶过门的娘子?”
听见他的话,温莹儿紧张的问:“你知道我和绫绫的事?”
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南宫姑娘逃婚的事,在下听说了一些,至于温姑娘的大名,在下则早有耳闻,温姑娘擅长调制各种烟火,花样美丽又多变,据说连太后都极为喜爱,每年元宵,皇宫内必会施放由温姑娘亲手调配的烟火。”
“呵,原来我这么有名啊!”温莹儿难为情的搔搔脸,接着谨慎的看着他问:“你不会向金丝山庄通报我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