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四皇子在圣人面前告了我一状,被罚了。”姚俊见沈嘉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急忙赔笑道,“没事儿,我皮糙ròu厚的,过几天就什么都好了。”听沈嘉冷笑了一声,便忙凑在她耳边说笑话儿,把她哄笑了,这才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这事儿没完!”沈嘉扑哧一笑,之后板着脸冷笑道,“四皇子好大的脸面,也忒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既这么着,回头我倒是要与我爹说道说道,也叫爹知道,就算这家伙上了位,你这样得罪了他,以后,我与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看着就不是心胸宽广的,真做了太子,或是更进一步,还不定怎么找后账呢!
长安侯可是手里有兵权,马上又要去镇守边关的大将,四皇子这么间接地得罪了长安侯,锦绣都觉得他有些悲剧。
京里头世家盘枝交错,姻亲不绝,有圣人撑腰又如何?得罪了一个,那就是得罪了一套世家权贵,就这么点儿智商,也敢肖想那个位置,也不怕就算登上了大宝,也得叫人给打下来。
听说,太子如今更显稳重了。
锦绣只看着了诗集上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只觉得心里好笑得很。
“你笑什么?”七姑娘不耐烦听这个,见锦绣看着诗集在笑,看了那诗集一眼,做了个晕迷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眼大心空,真是一件要命的事儿。”锦绣便偏头笑道。
“可不是。”七姑娘只以为她是在笑话五姑娘,便咧嘴道,“我倒是要看看,以后这才女能有个什么体面人家儿呢。”说完了,见姚俊正与脸上阴沉的沈嘉赔笑,那头姚安正把自己的身子坐得极为端正,一本正经地与同寿县主说话,便撇嘴道,“真是无趣。”
“姑娘若喜欢,便去庄子里住几日,”锦绣便含笑道,“这时候外头的花开得正好,姑娘们不去赏一回,竟是可惜了的。”
“我只看着花花绿绿,戴在头上才是最好看的呢。”见四姑娘在一旁听得眼角直跳,七姑娘便扮了和鬼脸儿笑道,“姐姐们又是赏又是赞的,我是不懂什么‘真国色’,‘清水出芙蓉’的,倒是从前锦绣说起的拿花瓣儿做点心吃,我倒觉得有些趣味。”
锦绣默默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两个吃货。”姚俊耳朵动了动,便在一旁嘲笑道。
“谁不喜欢吃呢?”七姑娘便不服气地拉着锦绣找同盟道。
“不知道是哪位主子,那菊花宴,连里头的花儿都吃了呢。”锦绣便在一旁笑道。
沈嘉向来喜欢新鲜的事物,当初菊花盛开的时候,便取了最好的菊花或做点心馅儿,或混在锅子里一起煮,食物上沾染了菊花的清香气,自然美味无比,与众不同,就那么一回,姚俊竟吃撑了,惊得福昌郡主不行,大半夜的寻大夫来看,最后竟知道他不过是消化不良,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姚俊听了这个,便有些讪讪地说道,“男子汉,谁与小丫头片子计较呢。”
“出息。”见他连两个小姑娘都说不动,沈嘉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探身与七姑娘笑道,“过些日子,听说外头的野菜就下来了。前头你与我送了一回野菜馅儿的饺子,我觉得倒是胃口大开,如今又到了时候,换我来请你如何?”
七姑娘果然拍手叫好。
锦绣只在一旁温顺地笑。
在外头,这些野菜不过是穷人为了饱腹,无奈采来充数的,又有谁真的喜欢呢?到了富贵人家,竟成了好东西,便是她自己,当初吃了几回,竟也觉得新鲜可口,哪里又多想过人间的疾苦呢?
其实,竟也怨不得主子身边那些的脸的大丫头,宁愿在府里给主子做妾,也不愿意出去了。
一出去,哪里还有眼前的富贵平安呢?
见几个主子说得兴高采烈的,锦绣也多是倾听,并不指手画脚。这样的悠闲日子过了几天,又伴着同寿县主游玩了一回京外的白马寺,诚心许愿后,锦绣方才告辞离开,带着沈嘉临走前给她送来的大夫,便往着自己的家里去。
这几年家中的环境日好,便连住的地方也搬了一回,锦绣在镇上一处极繁华的街道上停了车,叫小丫头去一个大门紧闭的人家去叫门,这才头疼地揉了揉眉头,想着这一回无论如何要把苏氏给压下去,叫她少折腾,不然自己前头还要与大太太提防那姨太太与五姑娘,后头她娘在脑子不好使给她放火,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大门吱呀一声便开了,锦绣一探头,见竟是自己的嫂子田氏亲自迎了出来,急忙下车,摸了摸田氏的手,皱眉道,“嫂子的手怎么这么凉?”这些年,她还是与田氏的关系更亲近些,这是个真正的好人,虽锦绣只是小姑子,却拿真心待她,因此锦绣也对她极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