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楚颜的决定能稍微改变如今的现状,把自小不识愁滋味的糙包推入最艰苦的境地,摸爬滚打,自力更生。
若能从逆境走出来,也许赵家还有一线生机。
他赵武终是廉颇老矣,也不知明日尚能饭否。
初夏伊始,暮春的气息犹在。
京城郊外,莺声渐老,长堤如绣,墨河在日照下泛着粼粼波光,千里翠波如画。
长亭之外的树林前方有一处开满木槿花的绿茵,道旁杨柳依依,唤起些许离别之意。
而伴着达达的马蹄声,有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来,马背上一男一女,女子坐在前面,男子在后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揽住她的腰肢。
很快又有数匹颜色统一的黑色骏马出现在林子尽头,但随着枣红色骏马上的男子回头低低地吩咐了句什么,那些侍卫一齐勒住缰绳,停在了林子边上,没有再跟来。
骏马奔至开满木槿花的绿地上,顾祁终于收了缰绳,稳稳地翻身下马,然后把手递给马上的人,“下来吧。”
楚颜把手放在他手心,刚刚踩着一边的脚踏准备翻身,就被他稳稳地抱起,然后一眨眼便落地了。
顾祁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耳发,温柔地问了句,“累不累?”
她摇摇头,没说话。
顾祁轻轻执起她的手,朝着长亭边上一位垂钓的老者走去。
这是城郊很偏僻的地方了,因为已经出了城,既没有集市,有没有村落,所以平常除了匆忙赶路或者在此送别的行人,通常都人烟稀少。
河对岸有一处糙屋,而垂钓的老者左边十余步的地方有一根木桩,木桩上拴着粗粗的麻绳,连接着墨河边上一只飘飘荡荡的小船。
顾祁拉着楚颜停在那老者身后,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皇叔。”
楚颜一怔,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