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华和楚颜一同回过头去,却见清阳歪着头对赵容华一笑,“不知赵容华介不介意我向你借用一下楚颜?”
称呼变得倒挺快的。
见赵容华神情有些犹豫,楚颜笑着对她点点头,“那姑姑先回去吧,我陪清阳郡主去御花园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她们毕竟曾经同学一场,两人之间的龃龉也是童年之事了,楚颜虽不知清阳葫芦里买什么药,但总归要走一趟才会知道。
闲了这么久,她倒还真好奇会有什么样的趣事等着她。
赵容华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要她早些回去,又把楚颜的贴身宫女含芝给留了下来,这才踏上步辇离开。
春夜微寒,楚颜与清阳一同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含芝与清阳的侍婢隔了几步的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们在十四岁以前都一同在明扬斋读书,自从六岁那场灾难似的打架之后,两人一直不对付,只是因着皇帝当时对长公主的责罚与警告,连带着清阳也老实了不少,所以其后虽有言语上的争锋相对,但也一直还算相安无事。
楚颜微微打量着清阳的侧脸,九年时间,这位郡主也已经长大了,出落得也很标致,是与她完全不同的美丽。
楚颜自己是属于那种祸水型长相,惊艳而具有攻击性,放在现代社会容易叫人想到狐狸精三个字。
而清阳不同,她小时候就长得挺圆润的,现在虽然抽条了,但整个人还是很饱满,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带着一股娇憨的味道,挺讨喜的。
楚颜刚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便听清阳倏地开口质问她,“你与太子哥哥是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看来郡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虽说样貌变了,但冲动的性格还是没变。
楚颜微微一笑,反问她,“郡主以为是什么关系呢?”
被她这么四两拨千斤,清阳眼睛微眯,咄咄逼人地说,“你搞清楚,是本郡主在问你话,你只需老老实实回答就行了。今日明明是来赴宴的,你怎会和太子哥哥一同走出书房?”
楚颜瞧了瞧清阳面上的不悦与眼神里的急躁,有些讶然,她为何会如此在意自己和太子的事?
不过是一起走出书房罢了,这也值得她眼巴巴地跑来审问自己一番?
见楚颜没说话,清阳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只当是楚颜和太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踏进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的书房,当下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赵容华的侄女,就妄想自己能做太子妃!你不过是个朝臣之女,有什么资格接近太子哥哥?本郡主劝你一句,少异想天开,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再讨喜的面目,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必定变得令人厌恶起来。
楚颜凝视着刻薄又飞扬跋扈的清阳,顿觉又一次见到了狗血剧里的恶毒女配。
若是搁在现代,恐怕清阳便会拿钱来砸她了,不过眼下是古代,清阳手里没有钱,有的只是权势。
不消多说,看这样子一定是这位郡主对太子有意,所以一见到有人接近她的太子哥哥,便心急火燎地跑来忙着警告。
楚颜心头好笑,慢悠悠地撩了撩被风吹落的一缕耳发,又抚了抚发顶的玉簪,悠闲地道,“郡主这是说哪儿的话?我不过是碰巧遇见了太子殿下,是他主动邀我去书房看看书、谈谈心罢了,哪里是我想接近他?郡主说得对,楚颜人微言轻,区区朝臣之女,哪里就配得上太子殿下这种天之骄子了?不过是承蒙姑姑怜爱,在宫里多待了几年罢了,郡主还请放心,楚颜心头还是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清阳脸色一变,脚下也倏地停了,“你什么意思?在宫里多待了几年?你是在讽刺本郡主没住在宫里么?”
哎哟,真不容易,总算听出一次她的言外之意。
楚颜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楚颜不敢,郡主乃是长公主与驸马之女,哪怕没有住在宫里,驸马也没能在朝中担任要职,但光凭着长公主的身份,郡主也是楚颜望尘莫及的尊贵身份啊。”
说来说去,清阳虽是个郡主,但在朝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她楚颜,毕竟赵家有个定国公,在朝中有绝对的发言权;而长公主空有虚名,却对朝政没有半点影响力,驸马就更不用说了,身居闲职、毫无建树,这种出身的清阳郡主,对太子而言又有什么用呢?又哪里可能是太子妃的人选?
清阳心头火起,对着楚颜拔高了嗓音,“你以为有了定国公,你就能光明正大踏上太子妃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