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陆承风会在哪个角落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车辙,只是保持着微笑的面容坐上了车,待车帘已落下,顷刻间泪如雨下。
马车驶向了来时路,驶进了来时的宫门,她在玄武门内下了车,却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穿着厚厚的白色狐裘,站在一棵松树之下含笑望着她。
傅容真。
蒋充仪从容不迫地走上宫道,而容真就站在道旁,显然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蒋充仪回得真早啊。”容真笑得云淡风轻,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看这样子,约莫是为蒋夫人的病情忧心忡忡,彻夜未眠吧?”
蒋充仪神色不变,只是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眼间又露出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来,“是啊,彻夜未眠呢。倒是容充媛,已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亲自跑来接我呢?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呀,昨日走得仓促,也未来得及通知你一声呢,充媛大概和鸽子玩得正开心吧?”
她倒是先发制人了。
容真轻笑出声,“我也并非来接你的,只是昨日惜华宫里有猫儿思春,跑来这边私会情郎了,今儿我赶了个早,特意来瞧瞧,看看那猫儿可舍得回宫了不。”
她字字珠玑,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充仪,“不过我到现在也没瞧见那猫儿的影子,反而等来了蒋充仪,怕是那猫儿舍不得情郎,不会再回惜华宫了。”
蒋充仪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死死的,指甲掐入掌心,简直对眼前的人恨之入骨。
容真自然不会忽略掉她眼里的恨意,当下微微一笑,“既然没找着猫儿,我就先回去了。充仪也快些回宫吧,毕竟天寒地冻的,你忘了当初我身边那小太监是如何冻死的了?”
她已经可以直面长顺的死了,因此她要提醒这个女人,她傅容真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唯独这一桩,她有仇必报,锱铢必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