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新,皇上把嫔妾当成妖怪了么,可以永远不老。”
顾渊没说话,只是莞尔看着她,她不明白,他所指的美丽并非容颜不老,而是这颗难得纯净的玲珑心。
一时无言,容真又找着了话,抬头问他,“皇上,嫔妾想问您一件事儿。”
“嗯?”他用鼻音回应她。
“如贵嫔撤了牌子那件事……”她眨眨眼,“是否是因为嫔妾?”
他漫不经心地瞧了眼她因为屡屡抬头望他而露出锦被的半边雪白肩膀,眸光一沉,嘴上却答道,“何出此言?”
“这是皇上的皇宫,到处都有您的眼睛,如贵嫔前一天停车作弄嫔妾,第二日就撤了牌子——”她忽然笑吟吟地凑上去对着他的下巴啄了一口,“嫔妾知道皇上心疼人,变着法子为嫔妾出气,心里真是无比痛苦!”
他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节奏?他还以为她会说点替对方求情的话,这样才显得更善良,岂料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笑得开怀无比。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才是她,不虚伪,不掩饰,小人得理直气壮。
顾渊含笑道,“怎的,就不怕朕说你心眼坏?”
她继续理直气壮地说,“嫔妾又没做错事儿,皇上罚她是皇上的意思,嫔妾又没吹枕边风,哪点心眼坏了?再说了,这是皇宫,又不是真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需要相亲相爱什么的。她敬我一尺,我还她一丈,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说着说着,她忽然安静下来,静静地望着他,目光闪动,有种别样的深意,顾渊也就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好半天,她把脸贴近他的颈窝,小声问道,“皇上,您这些年来很辛苦吧?”
顾渊一怔,竟不知回答些什么。
她继续说,“嫔妾七岁进宫,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就见惯了宫人间的勾心斗角,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他们可以斗得昏天暗地,好像这就是沉闷的日子里唯一的乐趣似的。如今成了妃嫔,又继续见到身边的主子们尔虞我诈,就连自己也陷入了这样的恶圈里,你不害人,却反倒有人要来害你,躲也躲不过……而皇上自小生在宫里,又处在那样的风头浪尖上,身边的人心一定比嫔妾看到的更险恶,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定很辛苦。”
顾渊心中一动,好似有人忽地将开水淋在冰风依旧的坚冰之上,于是什么东西开始融化,一点一点露出了最真实的部分。
容真说,“所以只要想到皇上心里的苦,再看看自己,其实都不算什么了。”她动了动,好似依恋的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靠着,“可您是个好皇上,天下人会一辈子记住您,还有他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都会记住您,所以那些辛苦都是值得。”
她只是轻声地说着,好像在喃喃自语,可那些话语确确实实传入了他的耳里,更以一种坚不可摧的姿态攻入他的心底。
顾渊只觉得心里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暖意,好似春回大地,好似繁花盛开,好似冬雪初融,好似和风拂面。
他低头看着这样脆弱柔软的人,她的乌发披散,雪白如玉的肩头裸-露在外也浑然不觉,蓦地,心里好像什么地方就不一样了。
“容真。”他难得地叫她的名字,引得她一愣,抬头懵懵懂懂地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子纯黑透亮,好似琉璃宝石。
于是他不容置疑地封住她的唇,温柔有力地留恋其中,唇舌相缠,暗波涌动,他仿佛要不知疲倦地将她的气息全部纳入口中,然后把自己的一切都袒-露给她。
虽然这个吻不凶猛,不强烈,却好似绵绵的网将她罩的严严实实,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她费劲地呼吸着,只觉得气息都不稳了,一颗心忽上忽下地晃动着,再无力思考别的事情。
看皇上这样子,怕是她的马屁拍的极好,这般毫无保留的姿态还是她初次见到。
顾渊像是要把这个小姑娘尽数吞入腹中似的,先是将她吻得气息紊乱,唇瓣红肿,接着便拉下了被子,沿着如玉的肩头一点一点吻了下去。
饱满的丰-盈如同花朵般盛开在眼前,色泽美好粉嫩,因为她的丝丝颤抖,犹如迎风招摇的红杏。
她的美丽令他心急如焚,好似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一般。
这种感情太陌生,叫他措手不及,又隐约有些慌张。
他只能更加放肆地拨弄着她的身体,让她与自己一样按捺不住,看她低-喘,看她胸口起伏,看她神色迷离,看她双颊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