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倾像是优雅的贵胄一般,穿着那件眼熟的烟灰色大衣,细心温柔地将女人揽在怀里,眼神里有细碎的光在缓缓流淌。
尤可意狼狈地站在那里,被这样的场景杀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面上还在滴水,凉意刺骨,可是身体里好像还有个遥远的角落更冷更难受。
严倾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恰好与她视线相对,眼神微微一滞。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然后扶着那个女人与她擦肩而过。
和从前无数次一样,他的眼神轻若无物,仿佛她就只是一个不值得多看一眼的陌生人。
她听见他对怀里的人说:“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
是一如既往平静从容的语气,她却因为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在这样看似无波无澜的字句下隐藏的温柔与关心。
在他家时,她急匆匆地要去杨县找陆童,他眉头微皱地望着她,低声说:“你的脚还没好。”
在车站时,当他把那瓶暖意融融的红茶塞进她的手里,他说的是“拿着吧,路上小心”。
从三环外的楼道里把她从那群人手里带走时,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低声问了句:“没事吧?”
把她送进出租车时,他俯下身来望进她眼里,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些杂乱的画面从脑袋里一闪而过,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样一个陌生又危险的男人念念不忘了。
他的温柔不是晴朗日子里的融融阳光,不是春日里一阵暖人的清风,甚至不是什么值得用美好的色彩去勾勒的语言。他仅仅说着那些言简意赅、不露痕迹的话语,可是字字句句都像是捧着一颗冰雪般的心来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