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停顿后,他把大衣披在了身上,途中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心紧蹙。
他拉开门,回头看着尤可意,“为了他们,为了你自己,不要再做这种任性的事情。”
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夹杂着巷子里不太好闻的气味——油烟,陈旧的朽木,酸臭的垃圾,还有些别的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严倾说得很有道理,无懈可击。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机缘巧合之下人生有了交集,可现在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她麻木地想着,也许今晚离开以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即使一不小心碰见了对方,都可以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因为由始至终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很确定严倾做得到,这本来就是他的风格。
然后呢?
然后她可以回归正轨,当她的舞蹈尖子生,活在她无忧无虑的世界里,顶多为了实习的事情和妈妈有所争执,但人生总归是平安喜乐、无风无浪的。
可是心里却更加荒芜了,像是杂糙丛生后遮天蔽日的场景。
那样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真的做得到从今以后假装不认识他,假装这个人从来没有闯进过她的人生?
尤可意站在这个老旧的屋子里,看着门口那个拉开大门为她选好了光明人生的男人。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温柔又朦胧。
他的的确确很温柔,从相识到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为什么一个混混可以这么好,好到她的整颗心都像是浸泡在蜜糖里,随时随地甜得想起他就可以微笑出来?
她眼眶发酸,默不作声地走出了门,而严倾也掩上了门,锁也不锁就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狭窄的巷子。
路灯温柔地提醒着她那些柔软的过去。
短短一个月,他们似乎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