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不希望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哪怕顾之很明确地表现出了可以帮她解决一切危及的意思,但她可以在感情上依赖顾之,却绝不能在能力方面视顾之为保护伞,随性而为。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光继续在翻译部继续工作,也趁着每晚的空闲时间在网上搜索一些a市外企的信息,浏览有招聘意向的公司网站,然后寄出自己的简历。
顾之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倒杯水给她,然后站在她身后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大多时候不说话。
他知道舒晴是个独立的女孩子,如果凡事都替她包办,她反而会失去原有的从容,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既然她有自己的打算,不愿意依靠他走捷径,他也就尊重她的意愿。
舒晴再一次去拿手边的杯子时,凑到嘴边才发现已经空了,另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拿走了她的空杯子,换了另一杯温热的牛奶。
“十点半了,喝完牛奶就去洗漱吧,该睡觉了。”
“还有两个网站了,看完就睡好不好?”她目不转睛地继续看屏幕,一手抓着鼠标,一手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光了。
顾之没说话。
舒晴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气氛不太对,赶紧回头去看,就见顾之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有些不悦。
声音立马软化下来,“只有一会儿了,马上嘛,真的一看完就睡觉!”她还耍赖地抱住他的腰撒娇,就像以前对妈妈做的动作一样。
顾之把她的笔记本合上,然后转过她的椅子,让她正对自己坐着,“你也清楚现在并非招聘的季节,每天这么大海捞针一样在有限的企业里漫无目的地搜寻适合自己的,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不管多大,总要试试吧。”
“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让你留校当个辅导员,或者一边读研一边教公共英语,工作稳定,可供自由安排的时间也多,为什么就是这么执着?”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好看的面容也染上了不悦的神色,为她的不肯退让,更为她每天拖着疲倦的身体从new direction回来之后还要忙到深更半夜的,就为找到一份根本不知道希望多渺茫的工作。
舒晴张了张嘴,想说是为了抱负、为了理想,可最终还是坦白了,“我不希望像别人说的那样,一切都靠你,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
“我不希望像个陪衬一样站在你旁边,好让人评头论足地说你是多么优秀,而我是多么平庸,一而再再而三地沾了你的光。”
因为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不甘示弱,更不希望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没法与你并肩作战。
她默默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膝盖,“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一直做个受你保护的学生,我希望别人看着我们的时候,不总会说‘啊,你们家顾老师真的好优秀,你真的很幸运’,而会说‘你们真的很般配’。”
长长的沉默里,顾之蹲□来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其实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幸运的人应该是我了。”
她的睫毛动了动,抬眼看着他,而他以半蹲的姿态俯身于她,认真地说:“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但是当你觉得累的时候,或者真的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会无条件地接纳你。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觉得帮助自己的女人是件类似于恩赐的事,相反,如果你肯依赖我,那才是给我实现价值的机会。”
他看她笑着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舒晴,要是你太独立了,会让我觉得当你的男人很有挫败感,除了在c黄上,其余时刻毫无用武之地。”
“……”
“那现在,是不是该让我实现一下自我价值了?”
大中午的,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舒晴还是啃面包,站在打印机旁边等待那一摞厚厚的资料。
离实习期满只剩下一周左右的时间,她有些如释重负,同时有些有迷茫。
然后程遇森就在这时候敲了敲门,对上她惊异的目光,“我们谈谈好吗?”
还是那个阳台,舒晴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好像面临过好几次这种场景了,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明亮又平静。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欣赏的心思了,反而觉得有些心惊ròu跳。
经过上次他送她赶到爷爷身边的经历,她就是再不相信也得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总监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她这个不起眼的职场新手产生了点欲说还休的诡异情愫——虽然她始终觉得这话说给谁听谁就会劝她去精神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