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问了句:“你后悔了?”
语气低沉到了尘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舒晴不断摇头,摇头的同时有更多的热泪继续肆意蔓延,察觉到他温热的手心即将离开她的面颊,她惊慌失措地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不顾一切地朝他的唇贴去。
可是她太急躁,太鲁莽,这一动作过猛,直接啃在了他的唇瓣上,耳边传来他低低地吃痛声后,舒晴的姿势瞬间僵住。
他在黑暗中看清了她眼里的惊惶和焦急,忽然间弯起了唇角,“不用心急,来日方长。”
他他他,他说什么?
舒晴大窘,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开关,屋内顿时灯光大作,一片亮堂。
敞亮的房间里,她的尴尬与窘态暴露无遗。
顾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被她磕到的嘴唇,指尖湿漉漉的,一看之才发现流血了。
“我去帮你拿药箱!”舒晴自告奋勇,逃也似的往药箱所在的房间跑去——上回她感冒了,还是他拿药箱给她配的药。
那个背影看上去有种仓皇逃窜的意味,顾之笑了,嘴唇却被扯得有些疼。
药箱在另一间屋,舒晴像是难逃一样冲了进去,房间里有一面穿衣镜,她在拿药箱的时候,一不留神看见了镜里的自己,瞬间有些怔忡。
她从来都是个面目清秀的女孩,不算惊艳,却也有自己的可爱之处。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叫舒晴的女孩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夺目过。
大而明亮的眼睛里盛着一种璀璨如星辰的光辉,仿佛万千星光同时绽放。嘴唇嫣红如花,色泽如同三月里盛放的桃花,闪耀着灼灼光华。滚烫的面颊如同朱红色的墨迹被谁缓缓晕开,然后逐渐变浅变淡,成为了比腮红更为自然却也更美好的色彩。
因为他的回应和温柔以待,那个孤零零地停留在枝头二十年的女孩终于在此刻盛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