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年轻的女人把手搭在孩子肩上,笑得温柔腼腆。
第二张,小学的陆瑾言穿着中规中矩的蓝色t恤,笑眯眯地举着手里的奖状,奖状上具体是什么已经看不起了。
第三张,又长大了些的陆瑾言神色安然地站在一个礼堂里,相机越过了无数黑压压的脑袋,捕捉到了舞台上的他。他站在麦克风架子前面,有些羞涩地微微笑着,眼神沉静而明亮。
我有些傻气地伸手摸着凉凉的玻璃,隔着半厘米的厚度勾勒那个人的面目,忽然觉得百感交集。
他跟我说过,“很多人都经历过一些甚至可以称之为悲惨的事情,你那点又算得了什么?你站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上,觉得自己的人生糟糕得一塌糊涂。可是你家境富裕,成绩不错,既无外表上的缺陷,又无智力上的低下,比起大多数人来说,你已经遥遥领先了。”
我曾一度以为自己身世悲惨,全世界没人比我更可怜,可是自怨自艾到如今,才忽然发现比起我来,陆瑾言经历的一切其实要浓墨重彩得多。
可他也比我勇敢得多。
正低头看照片时,有人敲了敲木门,我回过头去,看见陆瑾言从容地站在门边,视线越过我落在了玻璃板上。
顿了顿,他走到了我身旁,“可以吃饭了。”
然而我没动,他也没有动。
这房间应当是陆瑾言儿时居住的,从墙上那些褪色的奖状和书柜里的各类书籍也能看出。
他站在我身旁,低头看着那张和母亲的合影,唇角微微弯起。他问我:“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我点头,“你长得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