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晨耳边嗡嗡一片,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可大脑乱作一团,又好像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话。
她听见自己抬高了声音,尖利得有些失常。
“冲到飞机底下救人就敢,恐怖分子袭击也不怕,拿枪爆人脑袋的时候连眼都没眨一下,到头来你跟我说,你怕我?”
“……”
“薛定,我是龙潭虎穴吗?我比炸//弹,比恐怖分子还可怕?你连死都不怕,你怕我?!”
她气,气到肺都要炸了。
可更多的是胸口尖锐的疼痛感,被放弃,被拒绝,被敬而远之的痛。
那男人却安然而立,侧脸对她,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好似孑然一身活在这世界上,了无牵挂。
她咬牙切齿命令他:“你看着我,你有本事看着我说话。你不是家教良好吗?不是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吗?没人教过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以示礼貌吗?”
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她比谁都心慌。
树上积雪初融,有雪水沿着树干滴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他肩头。
薛定恍若未觉,一动不动站在那。
唯有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在大衣衣袖里慢慢地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尖泛白,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
“对,我怕你。”他静静地说,“连死都不怕,只怕你。”
怕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