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车停在诚实胡同外边,有人步伐踉跄地跑了过来,蓦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个慢半拍的老妇人,手中牵着年仅七岁的小孙子。
陈一丁的妻儿老母终于来了。
办公区的视频被人关掉,那凄厉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陆陆续续在大厅站定,赵令平捧着木匣上前,声色暗哑叫了声:“……陈太太。”
老练如他,竟也连一句节哀都说不出。
陈一丁的行李箱就摆在大厅正中,上面盖了一面五星红旗,鲜艳如火。
陈太太似是没听见赵令平的声音,盯着那面红旗,死死攥着衣袖,“他在哪?”
电话里,赵令平已说明陈一丁的死讯,眼下面对这个问题,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女人一身风雪,头发披散,想来是出门时根本顾不得梳。
那迟迟牵着孙子进门的老妇,一见盖着国旗的行李箱,就松开了孙子的手,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喊了一声:“我的儿啊!”
大厅里原本寂静一片,陈太太发声后,再无人说话。
此刻,陈母痛彻心扉的一声叫喊,陡然间打破一室岑寂。
四个字,宛如锥心。
陈太太的眼中刹那间盈满泪水,却没哭出声,反而厉声问赵令平:“我问你,陈一丁在哪里?”
赵令平捧着手上的木匣子,只觉得重如千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