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愕然。
麦克风里一字一顿、不清不重地传来六个字:“到你了,余护士。”
余田田慢慢地站起身来,看见院长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睛。
她有些不知所措,呼吸也急促起来。
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每个黄昏她都将自己关在那间治疗室里,起初是沉浸在陈烁的轻蔑与侮ru中,决心奋发图强;后来却慢慢地在这个过程里磨灭了愤懑,转而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如果她足够好,又怎么会被人挑出刺来?
如果他不挑刺,她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不足?
这又仿佛是一个默契十足的巧合,她懵懵懂懂地开始努力,然后找到了目标。
那个目标总结起来不过是短短十字:
行医如做人,步步需谨慎。
余田田站在台上,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
那十个字。
那十个字足够响亮,响亮到几乎每一双注视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赞许。
她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絮絮叨叨地说完这一切的,从一个毒舌医生对她的轻蔑到她决心发奋努力,从她踏进图书馆重拾昔日的专业书籍,到如今经历了失望以后,又重新站在台上迎来了希望。
她听见会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如雷鸣般萦绕耳边。
她还在人群中搜索那个人的影子,可是没有。
依然没有。
她说完了,该下台了,可她忽然转身小声问院长:“那个,请问你知道陈医生现在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