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继续往后退,后背贴在了玄关的挂画上,“你不觉得,你这是耍赖?”并且还耍得这么理直气壮。
“但是规则没有表明哪些行为是耍赖,”江鲫步步逼近,“你平时都不耍赖的吗?”
“……”
江鲫俯下身,在无可奈何的赏南的脸上落下一吻,“好啦,等堂哥离开了这里之后,我们再说。”他想到,童喜现在也住在次卧,他和赏南不管做什么,好像不太方便。
他倒无所谓,只是赏南应该会害羞吧。
江鲫一本正经探讨商量的令赏南一时之间找不出回复的话来,只能问道:“你知道江临会离开?”
“我猜的,”江鲫说,他说完,用手背贴了贴赏南的脸,“你看,体温是不是比之前高一点了?”
赏南眼睛一亮。
虽然还远远赶不上人类的体温,可作为一只恶灵,能有温度就已经十分难得。
“说不定等江临彻底不正常以后,江鲫,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赏南打开灯,看见江鲫的脸色比最开始要温润许多,只是仍旧过白,白得像白颜料和白油漆,“恢复正常后,你想做什么?”
“和你一起上大学。”
江鲫闪去了水桶旁边,给赏南接了杯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怪物嘛,一爱即满分。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后转动锁眼的动静,这不用看,也不用猜,是被丢在后面的童喜。
童喜带上门,冷得瑟瑟发抖,“你俩怎么提前回来也不开空调,站门口干嘛?”他放了钥匙,开了空调,继续碎碎念,“我点了送上门的火锅,这天气没法点烧烤,等送来的时候估计要凉了硬了。”
江鲫看了眼童喜,“我没吃过火锅。”
“这回你有口福了,我特会调味碟,”童喜没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觉得江鲫还活着的时候肯定吃过特别多的苦,“你喜欢酸的还是辣的?”
江鲫答:“甜的。”
赏南:“?”
童喜:“?”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童喜反应极大地喊:“火锅吃甜味碟,我要把你拖出去斩首示众!”
江鲫笑起来。
赏南放下书包,“我先去洗澡,江鲫,你要陪童喜做题吗?”
童喜面露痛苦,江鲫教人做题会动手,太可怕了,但是对喜欢东张西望不专心的童喜来说,这种方法的效率又的确是高。
“不要,他太笨了。”还没等童喜答应,江鲫已经出声拒绝了。
“?”童喜不可置信道,“没你聪明就是笨,那这世界上的笨蛋未免也太多了。”
他俩争论起来,赏南已经从次卧翻出睡衣跑进浴室了。浴室里的暖风要提前开,不然洗的时候,连热水都感觉是冷的。
拧开热水等水温上去后,赏南才开始脱衣服,而不管准备工作做得再完备,身体一接触空气,鸡皮疙瘩和汗毛立马群体起立。
等赏南好不容易适应之后,他身体突然一顿,赏南的神识被入侵者从身体内挤了出去。
除了江鲫,不会再有别人了。
赏南看着江鲫用自己的身体熟练地去挤沐浴露,沉默片刻,和14说:“他想做什么?”
14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知道呢?
风铃花味道的沐浴露在手中的泡沫越来越多,江鲫搓得很认真,他将一捧泡沫在身体上抹开时,成功地引起了该身体的战栗。
赏南的皮肤本来就白,健康又通透的白,沐浴露的泡沫像奶油抹遍了全身。
江鲫将自己平时的认真仔细也沿用到了给赏南洗澡这件事情上面,各处他都认认真真地擦洗。
赏南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直在嗡嗡响,“江鲫恢复正常后,还会这样?”
[14:他是恶灵,当然啦。]
浴室内热雾弥漫,赏南的工作被江鲫抢走了,他只能和14呆在一块儿,“你平时看外面的世界,看到的景象和我现在看见的,是一样的吗?”
[14:差不多,但如果别人帮我洗澡的话,我不会有反应。]
“……”
“14,你为什么会干系统这份工作?不做任务的时候,你是人还是什么?”赏南好奇道。
[14:我哪知道,我们一旦接了任务开始工作以后,就变成了机器人一样的系统,我也不知道我不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过我想,我应该很有钱吧,难度越高危险系数越高的任务,奖励的积分就越多,但不会有宿主多,因为我们不用直面危险。]
“你辅助过多少宿主?”赏南问道。
[14:二十多个,死了一半,还有两个留在火葬场世界里被挖了心肝脾肺肾,爱情可真害人。]
[14:不过南南你的运气还挺好的,怪物居然没杀掉你,我听同事说,非人类是最难以捉摸和攻略的,喜欢做一些令人感到自出其不意的行为。]
赏南面无表情,“看出来了,江鲫不就是这样吗?”
花洒里的热水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江鲫低着头,发丝微湿,手指来回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颈项上的水珠粒粒滚落,途径薄白却健康的胸肌,又顺着不太明显的人鱼线一直往下滑,身体被水光氤氲得像是在发光一般。
江鲫很是认真地观赏了半天,然后手指持续往下。
他用另外一只手抹掉了镜子上的雾气,极为短暂和迅速地瞥了眼镜子当中艳丽如晚霞的瑰丽容颜。
十多分钟之后,江鲫离开浴室,留下了赏南。
赏南身体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才站稳。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指印,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消失,他只能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底骂江鲫不要脸。
刚刚还和自己商量着等江临离开后后再说,紧接着就附了他的身,合着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赏南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他对这些事情向来不热衷,但身体和精神显然是背道而驰的,不过这也要归结于江鲫的脸皮实在是太厚。
赏南一边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拉开了浴室的门,一根干燥的毛巾兜头罩下来,江鲫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我帮你擦头发。”
就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几绺,随便擦擦就干了,但江鲫却不停地用毛巾在赏南头发上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