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马上表明自己的受害者身份,头也不抬,指着阿达向法官申诉:“是他先惹我的。”“我那是实话实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懂不懂。啧啧,念书把脑子都给念傻了。”阿达也没打算服罪,逮着机会就反唇相讥。
“脑子本身就不灵光的人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啰嗦。我怎么记得某个人的iq只有101。”“我怎么也记得某些人初中时做智力测试题得到的答案是‘您的体育成绩一定不错’。”大姐苦笑,摇头叹气,多少年了,怎么就一点儿长劲也没有。
我跟阿达同时冷笑,异口同声地指桑骂槐,这只能说明某些人胶泥瑟柱,宁古不化。“扑哧”,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姐抹着呛出来地口水对他俩连连作揖:“二位大哥大姐,小妹我错了还不成,你俩犯得着这么杀人于无形么。”
我没打算这般轻易放过她,夹着筷子眯眼:“大姐,我怎么记得你比我大两个月。”阿达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别乱叫,我还勉强可称为清秀美少年,被你这么一喊直接升格为中年大叔了。
我立刻对大姐道:“你看见没有,这家伙就是这么恬不知耻的。”
阿达哇哇大叫,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筱雅,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筱雅,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这话听着耳熟,大概阿达对我说过很多次。谁又真知道好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有的时候理智清楚地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感却往往背道而驰。
我忽然觉得感慨万千,当着大姐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都嫌矫情的慌。舀了碗排骨汤,撇干净上面的油,轻轻吹着,却并不喝。桌上有一瞬,静谧的微妙。阿达看着我,淡淡的笑意印在眼底;大姐一会儿看我,一会儿又看他,全然是看好戏的期待。
这种安静让我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我咳嗽了一声,干笑着想寻找话题。手机铃声恰逢其时地响起,阿达皱了皱眉头,训斥,你就不能换一首歌,六年不变的《想起》!我没理睬他,狠狠剜了他一眼,自己接了电话。
叶子在那头“咯咯”的笑,伴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筱雅,你个骨灰宅,赶紧给我出来。“切!姐姐我现在就在外面呢!吃饭呢。”我怕她那边环境吵听不清楚,稍微提高了嗓音。好在我们是在包厢里面,也不怕有旁人侧目。
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当你处在的环境嘈杂时,因为听不见对方打电话的声音,也会惯性心理地认为对方会听不到自己讲话,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门。我碰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叶子振聋发聩的声音整个包厢的人都听见了。
“又是跟你舍友?靠,你哪天才能带个男人出门啊。”
我囧得恨不得在装饰高档的包厢地板上找出条裂缝来钻进去。尴尬地拿手遮着手机,站起身想要出去接。阿达伸手拉住我,笑道,出去接就是免费表演,还不如在里面;反正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这句话说的大有歧义,尤其是传到大姐这种元老级别的腐女耳中,输入大脑整合出来的信息就是另一层含义。我气急,随手拿手机敲他的头,倒把阿达吓得一愣。
就这一瞬的走神,抓着的手就从自己的掌心溜走。遗留下微些医院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很淡很淡,不性感不迷离,干净清爽的不像话。好像青春年少时校园梧桐树筛漏下的阳光,轻轻地在人身上摇晃。
叶子在“1912”里听摇滚。阿达把我放在门口,笑道:“要不要我跟你进去,证明你不是没男人陪?”
我一掌他伸出来的脑袋拍回去,笑骂:“有你这样的,还不如没有。”
阿达不乐意了,伸手要开车门,梗着脖子似笑非笑,我这样的是怎样的?“小庙请不起的大佛,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转头笑笑,淡淡地撩了下垂到眼睛的头发。
《换流年》金面佛v第十八章物是人非事事休(上)v
跟在老师背后查房时,碰到了高中同学。当年那个坐我前面的娃娃脸的女孩已经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的母亲。我看着两个小宝贝,不由得羡慕,太幸福了,居然有两个小天使。她一听,登时垮下脸,痛心疾首道,你是没有经历,这哪是小天使,标准的小恶魔。这个刚哄好,那个就开始闹。我自己到现在也去分不出来他俩,只好穿不同的衣服。你说我家那帮亲戚存心给我添乱不是,送的所有衣服都是一式两套。我只得央求我妈在衣服上绣上大宝小宝,就这样,洗澡的时候皮一扒,我又一个头两个大,往往是给老大洗了两次澡,老二都没进过水。
我哈哈大笑,找着袖子上的名字,抱起二宝亲了口,小宝贝,你妈妈欺负你了。“抱错了,今天出门太急,衣服穿颠倒了。”同学叹息。我看着无辜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二宝,觉得真是超级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