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哀嚎,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你起码也应该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他大笑,倘若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有心脏病。
“呃,你现在还喜欢她对不对?既然这样,那么就去解决问题。我分析啊,问题的关键是你们聚少离多。咱们俩学校隔着太远,你们平常没有多少时间见面。隔着日子久了,没问题也会演变为有问题。”我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担心,你们下学期不是要搬到北校区去了嘛,离得近了,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们?你们难道不搬吗?”他疑惑,“不是说只留一个本三在这边么。”我失笑,摇摇头,我们当然不搬。理科专业的都不搬,实验器材动起来成本太高,而且容易损坏。别的不说,你看,光我们医学院搬个解剖馆就是多么浩瀚的一项工程,_只要想到那么多具尸体在路上运输的场景就够崩溃的了。
“那咱们不是要分开了吗?”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丫丫,你要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会很不习惯。”
“干嘛呢啊,都是快讨老婆生孩子的人了,矫情个什么劲。那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就是这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淡笑,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的感情,唯独除了爱情。一天一封eaile,也敌不过一个怀抱的温度。
“丫丫,你要是能一块过去该多好。”
我揉揉太阳穴,无奈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韩璃不喜欢我,我也没多待见她。理由我不说,因为我没在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习惯。我也不是要劝你什么,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有人觉得臭豆腐特别香。还是那句话,日子是您老人家自己过,你觉得好就万事好商量。话说回来,我还觉得卡米拉比不上戴安娜呢,可人家查尔斯偏偏就好这一口。
距离是感情的最大敌人。阿达搬到北校区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两人闹分手了。夫妻吵架,床头闹,床尾合,不就是那么回事。人一忙起来,以前纠结的矛盾就会忽视淡化转移,渐渐就不成矛盾。我们都忙,各有各的一片天。有的时候阿达打电话给我,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那头睡着了。我不会因为顾忌韩璃的关系而拒绝阿达找我,因为阿达是我的朋友,而她不是。可我也不会主动有事没事就去找阿达,关系再铁,人家也毕竟是名草有主的人,我不会蠢到没事去惹一身腥。诚如那天表哥问阿达“你们算是什么关系?”时他给出的答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人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不是所有的感情转化为爱情才算完美。有的时候,当朋友比当恋人要轻松惬意很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天涯两隔,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二十一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阮衡跟叶子订婚了。
阮衡最后一学年要去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当交换生。叶子爸妈觉得应该用盛大的订婚仪式确定一下两个小辈的关系。订婚典礼极其隆重,感觉更加像结婚。我跟表哥分别应邀充当伴娘伴郎。表哥笑着对阮衡伸出手,恭喜你,欢迎你成为我半个学弟兼妹夫。我对他微微鞠躬,微笑,阮衡,恭喜。
这一年我跟叶子以及他恢复了正常的联系。我还是喜欢发各种有趣的短信给他,只不过同时我也会把相同的短信发给叶子。他们偶尔发生争执,第一个就会找我评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委屈的不行。每次我都笑着劝慰他们好好谈,不要意气用事。不是说我有多圣母,而是我不想再无谓地伤害自己也伤害我最爱的人。我没有撒谎,我依然爱着他们,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只是我想无论爱情友情,最后终究会有一天将升华为亲情。我希望他们是我一辈子的同伴。订婚典礼上非常隆重。叶爸叶妈对于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出手很是阔绰,对阮衡的妈妈也是礼敬有加。因为阮衡偶然提及他妈妈非常喜欢歌唱家蒋大为,他们竟不惜重金花了二十万邀请蒋大为在订婚仪式上演唱三首歌曲。我笑着对韩璃说,以后你一定要演而优则唱,多来钱啊。她冷哼一声,端起香槟,踩着小高跟,没有搭话就走了。阿达神色尴尬,皱起眉头,没有跟过去。我耸耸肩膀,亦不多言。本来一双准新人是邀请阿达当伴郎的,但由于韩璃坚决反对,叫嚣除非她当伴娘,否则阿达绝对不可以给阮衡当伴郎。
叶子一个劲地向我抱怨,还没见过这么不知进退的女人呢,她跟我很熟么,也好意思提出来当伴娘。别的不说,糟蹋了我这件特意请老裁缝手工制作的伴娘礼服人家老师傅都要以头抢地。我嗤笑,行了吧,小姑娘,快嫁人的人了,要嘴下留德。来,口红有点花了,我给你再补补。嗯,不错,姑娘长大了,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