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不知何时他的手已搭在了我的腰上,我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他仍闭着眼睛,我忍不住用手轻抚他的唇,反反复复摩挲着,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碰触他,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把我的手拂开,心中虽然有些不甘,还是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现在都已经七点半了!”他看着我始终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没理睬我,我变得有些不安,“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或者说我头上长了三只角吗?一副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我爬在他的肩膀上,故意逗他开心,他摆脱我,坐起身,依旧没有理睬我,“到底怎么了嘛!还在生我昨天的气吗?”我抱住他的腰使劲地摇晃道,他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很希望你的丈夫也和你一样变成工作狂吗?今天可是星期天哪!”他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穿好衣服起身下床了。
看到他有些生气,我也急忙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讨好般地为他打起领带来,边打边说:“毅明,我念首诗给你听,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诗,什么诗?不会又是那种捉弄人,没营养的诗吧!”
“当然不是了,是一首很动听的情诗哦!”我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回答。
“是吗?那你念来听听看吧!”他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好的,”得到他的许可,我也来了兴致,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想着怎样开场,最后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声念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念完后,我柔声问他,“毅明,听出诗中的意思来了吗?”
“不就是一首表达思念之情的情诗吗?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啊!”他不以为然道,松开我的手,从文件柜里取出公文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蒋毅明!”我生气地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方静楚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他回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我忍了你好久了,从昨天晚上你就开始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刚结婚没多久啊!你就这样对待我吗?这就是你的为夫之道吗?”我气呼呼地看着他,问道。
“那你希望我怎样对待你呢?”他走过来,左手抬起我的下巴,右手捋了捋我额头上的头发,“像英女王的丈夫对待英女王那样吗?每天都毕恭毕敬的!”
“如果你真的能那样对我,我反而觉得荣幸之至。”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
“好的,女王陛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亲吻了一下我的手,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我心想,今天晚上,他一定会主动和我和好的,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之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生疏,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只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孤儿院的工作中,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他正在浴室里洗澡,我闲来无事,便帮他整理起衣服来,我顺手拿起他的一件大衣,下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感觉有些眼熟,我伸手把那件衣服拿起来,端详了很久,竟然是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掉落在地上的那件外套,我颤抖着双手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原来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人真的是他,我静静地坐在床边,泪水顺着脸庞不断地滑落下来,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有多么地爱我,多么地在乎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原来我一直都被他的爱包围着,而自己却不自知,凡是和我有关的东西,他都完好无损地保留着,收藏着,而我呢!却总是忽略他的感受,任意而为,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妻子,从来都不在意他的感觉,还常常冷落他,忽视他,甚至倔强到寸步不让的地步,我发觉自己做人太失败了,不仅掩面而哭。
“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不知何时他已从浴室里走出来,斜倚在门口,注视着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头发显然还没有吹,水珠顺着零乱的发丝毫无规律地滴落下来,我急忙把衣服塞到身后的另一堆衣服下,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看着他,用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走近他,抚摸着他有些零乱的头发说:“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把头发吹干啊!”我把他牵到梳妆台前,按倒在椅子上,“快坐好了啊!本夫人可是要亲自出马,为夫君吹干头发了。”我把电源插好,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