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含笑,话也说得还客气,但那关上的门,门神一样的张婆子,脸上透着戾气的樱桃,无一不显露着不客气和怀疑。虽则不是说只要来串门子,主子的东西掉了就一定要算在她们头上,但总是能找得上,搜身搜屋子都是有的,与其后面丢脸说不清,不如这会儿弄清楚的好。
那几个小丫头互相对视了几眼,不拘是有鬼还是没鬼,都站起来道:“好。”
众人四散开来,都低着头在院子里找,找了约有盏茶功夫,突听得双福喜道:“在这里了”
众人回头,只见双福喜滋滋地捧着只镶了宝石的银鱼香球在林谨容的小花圃边站着,道:“我看见这里有光在闪动,就过来看,竟就看见在这里头。”
樱桃就冷笑起来:“真是奇了怪了,这衣服晾在这边,这银鱼却跑到了那边,长翅膀了。”
荔枝淡淡瞥了她一眼,笑道:“既然找到,那就好了。”
那几个小丫头就主动告辞:“既然东西找到了,我们就先回去啦,出来太久,怕有人寻。”
荔枝也不留她们,只让樱桃:“你去送送你的小姐妹们。”
樱桃铁青着脸,到底是忍住了,把那几人送出了门。转身进来,就扑地一下把门关上了,冲着双福道:“别人都找不到,就你找到了,你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双福再小也明白她这不是好话,当下就红了眼圈,哭着跪了下去:“荔枝姐姐替我做主,不是我偷拿的。若真是我,让我烂手烂脚不得好死。”
荔枝冷声道:“都给我住口这是要让人看笑话么?”
待得那两个都住了口,收了声,方冷冷地看着樱桃:“你长本事了,自己失误了还把气撒到旁人的头上去。要做管事大丫头,可不是嘴厉害就能做的。”
樱桃的脸一下子红得滴血,随即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着道:“她们平日里就专和我闲磕叨的,好多事儿还是从她们口里打听来的,她们来找我,我总不能不理。我也没让人进屋,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晾个被子衣裳的,谁会想得到。”
荔枝不理她,先温言安抚了双福和双全两句,打发二人下去,方道:“你说得不错,但你的确是错了,我说出来的,你未必记得,也未必当回事,所以你自己下去想,想好了又来找我说道。”言罢命张婆子等几人拿了梯子,把那只猫抱下来,让人辨认是哪里养的。
樱桃闷闷地哭了半晌,去找荔枝:“姐姐,我想明白了,二爷和奶奶都不在,我们就该紧闭门户不纳客不惹事,我一开始就不该随便放人进来,更不该让她们随便摸这些东西。东西不见了,不见得就是拾到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真正偷东西的人为了脱罪扔掉的。等奶奶回来,我就主动去领罚。”
这孩子七八岁就进来,也算是荔枝一手带大的,虽则占强,但对林谨容是真忠心,平日做事也算聪明利索,所缺不过是磨练。荔枝见她如此恳切,也就不想为难她了,便拉她在身边坐下,低声道:“不是我苛刻你,是为了你好。你看到的,奶奶过得不轻松,咱们得仔细了再仔细。”
荔枝一边说,一边把手里那个镶宝银鱼香球拿给她看:“看见没,这东西是奶奶的陪嫁,上头有表记的,被人拿了去,就算是不能作害,卖到外头去也有损奶奶的清誉。早前东西不见了,你拿不准东西是否在别人身上,贸然就做出那种凶样来,若是搜到也就罢了,若是搜不到呢?可不是一点余地都没了?日后你还怎么和她们交往?还有双福和双全,日后便是你的帮手,不能随便冤枉人寒了心的。”
樱桃又是丢脸又是羞愧,趴在荔枝怀里狠狠哭了一大场。荔枝皱眉摩裟着手里的银鱼香球,今日的事情也太巧合了,林谨容和陆缄都不在,那边素锦刚把她半路拦了去,这里桂嬷嬷就被林玉珍叫走,接着有人来寻樱桃,猫又受惊跑进来捣乱,明显就是有人捣鬼,居心叵测,得把这事儿赶紧说给林谨容知道才是。当下便吩咐双全:“去找芳妈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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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凤翅山另有一种风采,傍晚时分,站在平济寺的观景石台上往下看去,霞光璀璨夺目,丛山层层叠叠,在雾霭中半隐半现,犹如一幅绝佳的山水图。让人赞叹造化神奇之际,忍不住又生出些许感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