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应该是知道一些事的,只是他不肯告诉她,就和北辰星君一样,什么事都瞒着她,她就不明白,瞒着她有什么好处?得想法子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来,苏绾还在那里盘算,只听明珠在外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下去了。”
苏绾忙道:“你别走,我还有事要问你。金缕衣现在到哪里去了?”假如北辰星君的身上穿着金缕衣,想必不会如此被动。
明珠道:“不知道。”
苏绾皱眉:“你怎会不知?”
明珠解释道:“当时是交给五太子了,五太子交给了天宫,天帝又将它赏给了东海龙王,然后东海龙王被北辰大人杀死,当时场面混乱,待到众人想起时,金缕衣已经不知所踪了。”
金缕衣竟然失踪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样的宝贝,谁不想得到?肯定是一有机会就要下手的。苏绾摇摇头,道:“我可以看看小白吗?”她不知道明珠是否还值得信任,但此刻未已不在,让小白进来正好可以打听到她所不知道的一些真相。
明珠道:“我打不开窗子。”未已始终没有真正信任他。
苏绾失望之极,明珠犹豫了一下,道:“苏绾,我来的时间太长了,要回去了。”
“去吧。”苏绾一筹莫展,只好沮丧地倒回干糙堆上发呆发傻。
接下来的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苏绾觉得自己仿佛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者永远都等不到尽头。始终没有人来,每日播报停止,明珠也仿佛凭空消失了。
苏绾从最开始的无奈等待到焦躁不安,又从焦躁不安到拿着织天梭变成的锤子、银簪子变成的凿子疯狂地击打着那道紧闭的窗户。尽管她根本就不能把那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窗户撼动半分,但耳边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酸麻不堪的手臂至少能提醒她,她还活着,她在努力,她不是窝囊废,她没有坐着等死,没有拖累北辰星君。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无论他是死是活,她都要看到,她都要明明白白。
苏绾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叮叮当当的响声,手臂和双脚都已经麻木得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举锤,落锤。
那小小的窗户沉默而坚硬地与她抗衡着,火花四溅,温度攀升,就是不见那fèng隙稍微变大一点,周围被波及的墙壁也完好无损。
“叮当!叮当!”咦,怎么眼前有了亮光?莫非凿穿了?当真是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苏绾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向亮处。
哦,她看清了,不是她凿穿墙,而是窗户又被人打开了。未已站在窗外,靠着墙,懒洋洋地看着她:“你有完没完?你的手不酸么?明知道是做白工,还这样一直闹腾,你疯了啊?敲了七天七夜都不停。原本我想让你一直这样敲下去,看你能敲到哪一年的,但没法子,我耳朵听起茧了。”
看到未已,苏绾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讨好地望着他笑:“您回来啦?”他说她敲了七天七夜,那就是说,他是七天前就回来的,但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可恶的东西,早点来和她说一声会死么?但她非但不敢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还得拼命挤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讨好他,只求他赶紧告诉她北辰星君的近况。
未已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他斜了她一眼:“嗯,我回来了。”
“他怎样了?”苏绾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讨好,未已毫不怀疑,此刻他就是要让苏绾学几声狗叫来听,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但此刻未已明显没有那个心情,抬眼望天:“他不见了。”
“什么?”苏绾的声音猛然拔高,“他不见了?你什么意思?”
未已厌烦地捂住耳朵:“烦死了,女人的声音就是尖。”
苏绾已经知道,她越是急,他越不急。尽管气血翻涌,她还是硬生生地咽下了那口气,语气轻柔地说:“对不起,请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未已看了她一眼:“难得你肯如此低头。我的意思是,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其他人也找不到他了。他扔我在那里顶缸,让我和其他人打起来,他自己却趁机跑了,就这么简单。”
跑了啊,她就说嘛,北辰星君不是傻子。苏绾刚扯开嘴唇想笑,就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爬起,对着未已阴冷的眼神,她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她僵直了脖子,看着他:“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