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风听得很认真,不停地问东问西,问到圣灵的祖师爷是怎么出来的时候,她却卡壳了,因为圣灵没有告诉她。于是她说:“我哥说,只要本领高强,就没问题。”
最后她说起当年为了芷风被关那许多年的事,意思本来是想要芷风垂怜于她,暗示他,她对他的一片真情无人可比。谁知芷风却淡然道:“你说那些话本来就不妥当,谁也不敢和一个随便就喊打喊杀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于是二人又吵了起来,她气急,威胁要报复芷风,要关他一辈子,受受她受过的那些苦。他冷笑:“如今我和从前可不一样了,你能关我一辈子?无论去了哪里我都能出来,你吓不到我。”
她气得要死,便想,那把他关进无相之地去又如何?她刚好知道有道进入无相之地的门,于是便刻意温存,低头伏小认错,将芷风骗了进去。她原本想,关他个五十年一百年的,挫挫他的锐气,她再去求她哥哥将他救出来就是了。
北辰星君道:“他有没有问起过你关于殷梨花树的事?”
封舟情绪低落地道:“问过。他说你们要找殷梨花树,遍寻天下而不得。我就说无相之地里面有七颗。”
北辰星君和苏绾对视一眼,看来芷风进入无相之地,并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完全受封舟的骗。而是封舟受了他的骗,不知不觉就按着他的意思将他送进了无相之地。
苏绾道:“那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受伤?”
封舟想了许久,才道:“看不出来。”她低了头,低声道:“他若是受了伤,我如何敢将他引进去?我只是想吓吓他,不是要他的命。源大人,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要为难他。他此刻还在里面呆着呢,又如何能出来放走逆龙?”她再暴躁,始终都是痴情的,无非就是话说得难听一点,行动冲动一些。
北辰星君清了清嗓子:“他已经出来了。就是苏绾把他带出来的,我亲手将他送到天兵手中,让他们把他带去东煌宫养伤。”
封舟大为吃惊,看向苏绾的表情就不一样了:“你能靠你自己从无相之地逃出来?还是你把他带出来的?他受伤了吗?”
苏绾把经过详细地和她说了一遍,又提起芷风的几点异常:“他性情和从前太不一样了,又狡猾,又张狂,你们谁吃了谁的亏都还不一定呢。逆龙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扯出他来,因此……”因此刚才他是有可能在场的,即便不曾露出本体,也有可能隐身。
封舟目瞪口呆,道:“我明白啦,你们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就是因为先就怀疑上了他是不是?就等着看逆龙是不是会在关键时刻被人放走,以便验证是不是?”她拼命摇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前途无量,东海虽然未曾立储,但大家都知道就是他了,他没理由这么做!我不信!我要去问他!”
北辰星君道:“问他做什么?怎么说都是你把他骗进去的,你一嚷嚷出来,说不定东海还要和圣灵殿打场糊涂官司。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封舟大受打击,犹豫了很久,才说:“这些事,我还是先回去和我哥哥说一下。”说完走出结界,带了那两名仙娥快速离开。
待封舟离开,苏绾道:“大人,我觉得内昆仑的那颗殷梨花树与芷风脱不了关系。他进无相之地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放走逆龙?我觉得他的心思很可怕。刚才这些事,每件都指向他,我们却拿不出真凭实据来。算起来,他每一句话都不算说假话。”
北辰星君沉吟道:“我大概猜得着他是谁了,他不是芷风。内昆仑的那棵殷梨花树,应该就是被他给偷了。他在东海之滨与封舟的偶遇,也是他人为制造的。当时他心情很好的原因就是他顺利得手,他想去无相之地也是为了殷梨花树。可惜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拿不出真凭实据,而且芷风的ròu身被他占着,魂魄被他藏着,我们行动之时未免顾忌。”
“他是未已吧?”如此一来,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苏绾道:“我觉得,他留这些破绽给咱们,不是无意的,而是故意的。他放走逆龙也是故意给天界添乱的,他是在戏弄我们,他在玩。”虽然相处不多,但她觉得未已有些孩子气。
“你说得对。”北辰星君扶额叹道:“他寂寞太久,疯了。他这一玩,不知要玩死多少仙魔。要早点把他揪出来,就只有赶快找到招魂铃和殷梨花树苗。”貌似唯一的出路只有找琼舞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