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遥站在一道残壁前,环视周围,道:“不瞒乐兄说,我在修真门派长大,从记事起便开始修习道法。两年前,修为突然凝滞不前,心中疑惑无法参破。浩浩大千,洋洋世界,道从何来,法从何生。何以为仙,何以为人,何以为玄法,何以为修炼。于是我便下山游历,寻觅种种玄妙之事,希望能开阔胸怀,参透一二。倘若不能看开根本,便永远无法通晓真正的道法含义。”
乐越听的有点头晕。他在青山派十几年,名义上是修真门派弟子,其实连基础功法都没好好修炼,几乎全是为了糊口奔波,到如今掺和进皇位乱战中,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简直以坠落到万丈红尘最底层,与这种深邃的问题实在距离太遥远。
他只能道:“这些疑惑只能自己慢慢开悟。”总算还记得道德经的两句,不管驴唇是否对得上马嘴,先拖出来道,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卿遥微笑道:“今天遇到了乐兄和你这位龙友昭兄,我心中的疑惑又能解开一二。”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竹笛:“此番有缘得见,我以一曲相赠。”
乐越见他没头没脑祭出一杆乐器,警惕心油生,在江湖中,乐器往往等于兵器,乐曲往往是危险的魔音。
昭沅不动声色向乐越身边靠了靠。
卿遥已将竹笛横在唇边,一缕清扬的笛声渗透进空中,婉转悠然,乐越的心竟然被荡漾过一样,渐渐清明,数日来积压在胸怀的烦恼郁结淡化消融,在笛声与风中无影无踪,胸怀中有了许多未现的开阔坦荡。
好像天上的星星,也格外明亮了。
嗯?星星?乐越突然发现,天上的星星,似乎渐渐大了起来愈来愈大,白色的星光几乎要连成一片……
笛声戛然而止,乐越手臂猛地一麻,是昭沅用法术电了他一下,同时听到一声沉喝:“乐兄当心。”乐越蓦然清醒过来,卿遥以收起竹笛,抬首看向天空:“好像有事要发生,乐兄和昭兄请小心。”
有事?难道不是你吹笛子有意吹出来的事?乐越握住昭沅的胳膊,和他一起看向天上,那片星光,以彻底连成一片,渐渐变得朦胧模糊,铺展至整个天空,星光中,竟渐渐显露出一幅图景来。
有一名身着薄纱长裙的女子在天空中舞蹈,他身侧有玉栏桂树,似月宫的嫦娥,舞蹈所踏的乐曲悠悠荡荡,竟然是卿遥方才吹的那首,只是配合这女子的舞蹈,清澈全无,另生出妩媚噬魂的味道。
昭沅白天感到的那股特殊的气息慢慢浓烈起来卿遥敛眉道:“是妖。”他身形一动,那根长笛已被他踩在足下,踏笛而起,只升入半空,一道剪光从他的袖中直扫向天上的幻想!
乐越愕然,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卿遥使了御器飞天与化气为剑两种绝学,那是玄法中较高的招数,就连洛凌之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剑光直奔天上而去,半路化作一支银剑,直射向女子身侧的桂树。
这是随意化形术?化气而成的兵器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幻化成各种形态,乐越只是听说过,今天方才初次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