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冰窖的一个房间内
守夜人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白银酒壶,酒壶里溢出陈年威士忌的香气弥漫在整间防中。守夜人牛饮了一大口,舒服地哼哼两声,瞥了一眼被青铜锁链束缚在一张躺椅上的阿卜杜拉·阿巴斯。
那条青铜锁链则是曾经借给日本分部后被橘政宗用来捆过陈鸿渐的炼金锁链“龙之束缚者”,由守夜人亲手从苏美尔王朝的古墓中挖出来的,自带炼金矩阵,血统越强的人越会被它束缚。
“小子,要来一口吗?”
此刻的阿巴斯一脸的迷茫,就像是被白嫖后还挨了两个大嘴巴子的失足妇女一样。
最初被监禁在这间房间中的阿巴斯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甚至跟守夜人谈起了哲学问题。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存在的证明,这个证明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他们需要你,所以你就存在了。如果没有人需要你,你就不存在。”
就连守夜人都一度默默不语地饮酒,平时可以逗笑他的节目也变得索然无味,至少他还有个老流氓朋友和一个亲生儿子,硬要算的话,还有一条接受了不少“弗拉梅尔”一脉传承的狗。
但阿巴斯看似有些淡然的外表下,内心却真的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存在。
关于存在,它无法被证明,只看每个人内心的感觉。路明非和夏弥一致认为阿巴斯不该存在,本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是另外一个叫陈鸿渐的男人,阿巴斯并没有把这样的想法当作疯子的臆想一笑置之,他心里某个地方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开始怀疑着自己的存在。
直到奥丁的死亡,有关陈鸿渐的一切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而阿巴斯就失去了原有的自由待遇,毕竟这份待遇是给为秘党数次参与屠龙的英雄的,而非疑似龙类卧底的他的。
听到守夜人的呼唤,阿巴斯机械般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银色的酒壶,点了点头。
守夜人拿着酒壶起身,把壶口凑到阿巴斯的唇边,壶身微微倾泻,液体从壶中灌入阿巴斯的口中,感受着酒液流过舌头和喉咙的热烈感,始终仰着头。守夜人也没有吝啬自己的美酒,就像是灌水一样将整壶酒都送入了他的胃中。
阿巴斯舔了舔嘴唇,微红的脸上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容。
“独特的巧克力香气与复杂的辛香料味,虽然喝不出是哪一年的,但我猜应该是portellen吧?”
守夜人也露出丝丝微笑:“想不到你居然对酒也有一定的研究,还知道portellen?之前的记忆里,你可是个近乎完美的人,我甚至怀疑把你送去梵蒂冈待上一两年你都能当选教皇代行上帝的意。”
其实守夜人在恢复记忆前,对于记忆里的阿巴斯也是有所怀疑的。
阿巴斯没有家庭也没什么朋友,和路明非等人只是关系一般,他的过去也无法考证,而他又是那么地勇敢、坚定和自律,连中世纪中的骑士都没有他那么完美。
可人类真的可能那么完美么?
人最特殊的一点就是有千面千像,会有骄傲的一面、任性的一面、浮华的一面……但阿巴斯是任谁都挑不出错的,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像个与世无争的僧侣,行动起来就像出鞘的利刃,绝不向任何邪恶妥协。而且他还无欲无求,对漂亮姑娘都没有流露过兴趣。
阿巴斯将头靠在躺椅上,叹了口气。
“如果我用来冥想坐垫还在的话,您说不定可以在那下面找到我藏的奶酪球和橡皮软糖。”
守夜人一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所以你的冥想就是为了装b吗?奶酪球和橡皮软糖,我实在是想不到你有这样的一面。”
“副校长,看起来完美的人,只是把缺点藏得很好,就像我的言灵一样。”
守夜人思索了一下,有关阿巴斯的记忆并没有因为陈鸿渐的回归而消失,只是对于人脑来说可以区分出那个是真实的记忆,那个是虚假的记忆,就像区分一本小说的原著和它的衍生同人文一样。
言灵·因陀罗,同样也是一个高危言灵,类似于中国古代的“雷法”,是至刚至爆裂的言灵,威力巨大的同时也很考验释放者,很容易造成类似“邪魔入侵”的情况。想来阿巴斯经常冥想,应该也是想用呼吸法让自己保持平静。
就像少林寺的功夫,尽管少林寺的僧人向来讲究“和”与“善”,但他们的功夫却十分狠辣,容易使人产生戾气。戾气先伤己再伤人,因此少林寺的武僧对于佛经和禅意也必须有一定的造诣和理解,否则是不会允许学习少林的高深功夫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要是你早点说,说不定我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真的会选择相信你,然后你就可以继续进行你的任务了。”
“说句您不相信的话,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卡塞尔学院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的大脑还在告诉我,我就是阿卜杜拉·阿巴斯,我是真实存在的人。”阿巴斯苦笑一声。
“对了,您还没有说我有没有猜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