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年丰低着头小心翼翼检查遗体。祝仕添站在一旁手里举着相机,看见林钊领着祈雨进来刚张嘴,林钊抢先一步叫了一声:“师父。”
“做好防护再进来。”年丰头抬说话声音闷闷的。
祈雨带着包思齐走进来,先征求年丰意见:“这个面部怕人认得出,所以我们自己来拍下照片,包思齐尝试复原一下照片。”
“复原走样了岂不是影响认领?”祝仕添总算找到理由插嘴了。
“尸体照片配上就行,刚才我们拍了几张,小添你给祈警官他们看看行不行。”
祈雨对着包思齐使了个眼色,包思齐把祝仕添拉倒一边去翻照片。
年丰停下了手里的活告诉祈雨:“死者男性,身高1米65,生前体型中等,预估入水时间十天左右。”
“生前入水还是死后入水。”
身体被绑上重物沉入河底,肯定不是意外落水。是死后抛尸,还是溺水,决定了后续侦查工作的方向。年丰摇了摇头,给祈雨确定的说法,入水超过几天的遗体,身体内呼吸道肺部会倒灌进水,所以不能单纯的凭呼吸道有有水,来判断死者入水时是否活着。
溺水和高坠,都是不能简单判断是否他杀的两种死亡方式。如果这个死者不是身上有重物沉底,也这么快能确定这个死者死得蹊跷。
“如果死者是生前入水,我认为抛尸地和第一现场很可能不是一处。”祈雨说了自己的看法。
“哦?为什么?”年丰问。
如果是溺亡,假设溺死的第一现场水量充足,死者不会水的话推下去就能冲走了,会水的话弄死了丢下去也行,不用费劲的在死后绑上绳子负重物。要绑东西说明凶手判断当时环境,认为该地不能彻底隐藏尸体,所以要采用更稳妥的方式。
“你的这个看法,我解剖化验时候会留意一下。”
包思齐拿到照片和祈雨离开了解剖室。
回到办公室,包思齐很快复原了死者正常面容,曲瑞川把他们发现尸体的上游水源的村落分布全部查了出来,属于鲁姆那行政范围内的有十几个村子,还有几个村子属于隔壁县。
“隔壁县的,可以给他们那边发协查函,他们帮忙通知认尸,我们这的只有靠腿了。”
包思齐拿着复原的照片给祈雨过目,问祈雨行不行。祈雨看了眼比水里捞出来的,至少五官分布比例正常了很多。他让包思齐把两个照片放一起,打印在认尸协查通报上。
“小包子你就在办公室待着,我看这十几个村子隔得也不远,就不劳烦柯所他们了。你们两去借车,我们一人一辆车出去贴通报,顺道留心观察,记住我刚才说的有桥的,河道窄,岸滩坡度明显的河流。看到符合的全部拍下来记录地址备用。”
祈雨开着车出发天色已经黑透,黑色的汽车在有照明的山路中穿梭,耳边忽远忽近的水流声敲打着神经。
祈雨一路走走停停,拍下了不少地形照片,记录了坐标经纬度,这一趟来去回到办公室,时针已经划过三字。
第42章 交锋
祈雨贴完通报信心满满,因为现在天气已经非常热,虽然进到每个村里时间不早,但是依然有很多村民在外面活动,看见他来贴通报都围了上来,他随口问他们认识吗?村民们告诉他天太黑看不清,明天看仔细了好好认认。这和他前几次进村贴通报时四下无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只要河里捞着死人的消息传开了,谁家有不见了好多天的家人总会来问问吧。
第二天办公室电话安静了一天,到了晚上都没有人来问过,距离贴出第一份通报时间整整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祈雨烦躁地点燃了一支烟,提起座机拨出了从来没拨过的内线:“0”
“你好。”话筒那边传来疲惫低沉的嗓音。
“那个我就问问有新的进展吗?”祈雨问。
“我下来跟你们细说吧。”
年丰挂掉电话没多久带着三个人拿着一沓报告走进了一楼办公室,他走到祈雨跟前摸出一个U盘递给祈雨。祈雨接过去插上电脑,连接上投影仪,让大家暂停一下听听现在法医那边的最新情况。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不是年丰也不是林钊而是祝仕添拿着一份报告走到了前面给大家介绍化验结果。
死者男性,身高1米65,生前体重预估50KG左右,解剖未见慢性基础疾病特征,胃内容物为空,推断死于餐后四小时以上,根据尸体腐败程度推断死亡时间超过十天。死者鼻骨断裂是生前造成,呼吸道有少量泥沙,双侧肺肿胀明显,水性肺气肿,判断死者是生前落水,溺水死亡。祈雨他们打捞起来的山地自行车架和死者身上部分裂口吻合,应该是绑在死者身上的负重物。
车架在河里被卡住,绑缚不牢,尸体因为泡水腐败膨胀撑开了绳子,所以绑缚物脱落浮面。
祝仕添配合U盘里的照片展示,花了不到十分钟介绍完了所有情况,祈雨问他还有没有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