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转身往外走。
哪知道李家大爷已在长廊下偷听多时,见她这么三贞五烈的,心急如焚,恰好迎面碰上从屋里出来的昭阳,他走上前去就拉住她的手:“表妹,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绝无半点——”
“放手!”昭阳大怒,缩回手来后退两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她这么不识好歹,李家大爷面上无光,但还是好着性子与她说:“表妹,我知道你害羞,面皮薄,但这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你看看你,表姐夫虽别无长物,但好歹有些积蓄,能让你不愁吃穿、衣食无忧。你就跟了我吧,我不会辜负你的。”
昭阳笑了两声:“承蒙表姐夫看得起,可奈何昭阳人微言轻,这李家我是高攀不起的。就是高攀得起,我也不稀罕攀。”
她这么一说,李家大爷心下也恼得紧,再欲哄她,她却一门心思往外走,压根不搭理。他也火大,索性叫人:“来人,给我把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丫头关进屋里!”
杨淑岚从屋里快步跑出来:“老爷,不妥,还是让我再好生与表妹说道说道。她小时候最听我的话了,我说的话她不会不听的,何况咱们也是为了她好,再仔细劝慰一番,她想必能明白咱们的一番苦心。”
话说着,已有好些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冲了上来,将昭阳给押住。她又惊又怒,不可置信地望着杨淑岚:“表姐,你就看着他们这么对我?”
那眼神太过愠怒,杨淑岚竟不敢直视,只能低声哀求丈夫:“老爷,我只这一个表妹,您别这样对她。婚嫁大事本该她点头,咱们才能去办,眼下她不既然不愿,强扭的瓜不甜,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吧。”
李家大爷皱眉道:“她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懂什么?既然你陆家已无长辈在跟前,她合该听你的安排,婚姻大事哪有姑娘家自个儿说了算的?她同意不同意,我根本不在意。况且此事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李家家大业大,又是嘉兴数一数二的富商,她一个小小孤女,嫁进咱们家难不成还委屈了?”
李家大爷是个急功近利之人,当下就撩开下摆往外走,“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自有计较。”
他把杨淑岚赶回屋,皱着眉头吩咐那几个小厮:“把人带进我屋里,看牢了!”
待那些个壮汉堵住昭阳的嘴,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押进主屋后,李义函又把李四叫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把前些日子郑三公子送来的销魂蚀骨香给点上,那香连贞洁烈女也能化成一滩春水,我还不信不能让这丫头心甘情愿从了我。”
想着昭阳那窈窕有致的好身段,他只觉得一股子热气已然涌上心口,四肢百骸都痒得不行。
第28章苦ròu计
皇帝要突击巡查嘉兴守城军大营,这个消息除了皇帝和自己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从城北往军营方向走约莫一刻钟,大营近在眼前。营门口有士兵把守,皇帝进去的时候受了点阻拦,方淮没说话,从怀里掏出陈明坤的牌子,士兵就慌慌张张地让开了。
那守门的连声说:“小的进去通传一声,麻烦三位爷在这儿等等。”
皇帝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通传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是随处走走,何必惊动了上面?”
入了营门后便是宽敞通达的校场,两旁列着兵器,中央是练武之地。只可惜整个校场都空空荡荡的,连一兵一卒都看不见。
皇帝看了眼日头,并无烈日当空,也无狂风暴雨,绵绵春日竟无一人在场上cao练。
待走到大营后方的士兵住处后,还未靠近,便听闻营中传来一阵阵喧哗,笑声与吼声混合在一起,竟有几分走入酒ròu场所的错觉,皇帝的面色沉了下来。
走到最前面的帐前,把守的小将将他们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未经通传就擅入军营?”
皇帝这下听明白了帐中在做什么,碎银两掷在桌上的动静混合着开大开小的押注吼叫,里面的人竟是在赌博!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听不出情绪地问了句:“这账内是些什么人?都在做些什么?”
那小将眉头一竖:“大胆,这账内是什么人,做什么,也是你能问的?走走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军营,在咱们参谋发现之前,你赶紧出去!否则治你的罪!”
皇帝心头一动,看着他道:“这位小哥,麻烦你通融通融,我本是嘉兴城外的人,取道九恭山来嘉兴探亲。哪知道九恭山匪寇横行,将我等随行之物悉数抢走,还伤了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