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软，花枝掉在地上。

李无归亲了一会儿便抬起头，燕子轩得救般张开嘴唇喘气，李无归眸光一暗，趁着这空当又猛地亲了下去，燕子轩按捺不住地发出一声细弱呻。吟，李无归便如得到鼓励一般，身子向前一倾，将燕子轩狠狠压到在床上，两个人正亲得天昏地暗之时，李无归忽然用前臂支起身体，凑到燕子轩耳边，低声道了句：“我也有意中人，是你。”

燕子轩眼中染了一层水雾，这一夜接二连三的大悲大喜快把他击晕了，心绪还未平定下来，李无归又开始用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廓，语声轻柔魅。惑，一字一字道：“我打小就喜欢你，你那时又瘦又小，比女孩子还漂亮，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无归哥哥’，呵，我那时天天想娶你当媳妇，后来才知道两个男人是不能成亲的……”

“别、别说了。”燕子轩面红耳赤，耳朵处传来的麻。痒一路酥进心里。他缩了缩脖子想躲开，李无归却更来劲儿了，一只手解开燕子轩中衣扣子探了进去，哑声道：“打死我也想不到你竟然也进了军营，那天看见你时我高兴得都快飞到天上了，你却叫我‘前辈’，气得我真想当场就把你扒光了按在地上好好教训你一通，让你……”

“我都是为了见你！”燕子轩慌忙打断，不然不知道李无归又要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燕子轩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体白皙光洁，有恰到好处的肌肉与尚显稚嫩的纤细锁骨，整个人清凌凌的，如同月夜中的一场好梦。

“知道我想这么做多久了么？”李无归虚压在燕子轩上方轻声道，声音仿佛温热的水滑过青瓷，“你进了军营之后我几乎夜夜想着你自。渎……你呢？”

“我也有……想着你。”燕子轩脸红得快烧起来。

这一夜燕子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李无归像十几天没吃过东西的饿狼，起初的温柔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野兽一样将燕子轩要了个遍，几乎就差咬下块肉来，到了最后燕子轩叫得嗓子都哑了，两个人像两条从水中捞出来的鱼一样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平复下来后才发现连天都亮了。

浅白天光如蛛丝透过窗纸，在屋子里结出银灰色的网。

燕子轩闭上眼，将脸贴在李无归胸口，只觉这一生仿佛从未如此静过。

李无归抚摸着燕子轩身上的痕迹，眼帘低垂，苦笑道：“抱歉，实在克制不住，将你弄成这样。”

燕子轩从□□中脱离出来，还是那个清凌凌的少年，他扯过床单覆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碍事，我……喜欢。”

“子轩，我等你，几十年我都愿意等。”李无归轻声呢喃，语声在房中萦回复转，拖着一离清亮的尾音。

燕子轩完全沉浸在幸福中，轻快得像只春来筑巢的燕子，“我不用你等几十年，一天也不用等。”

李无归俯身吻着燕子轩的额头，“可我愿意等你……你是我的。”

燕子轩满足地微笑，他弄不懂李无归为何要这样说，但一夜缠绵过后，他累得不行，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睡吧。”李无归动作轻柔地抚弄着燕子轩的长发，又重复了一遍，语声轻柔遥远，“你是我的，我等你……我们当普通老百姓，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你住巷子头，我住巷子尾，我们一起长大，长大了我就娶你当媳妇，我在外面干了一天的活儿，回家就看到你，你笑得很好看……你会吗？”

“嗯，等战事平定了，我们就回家……”燕子轩嗅着李无归身上的气息，放心地闭上眼睛，随着他渐渐沉入梦境，李无归抚摸他头发的动作也越来越轻，几至于无。

当燕子轩再次醒来时，李无归已不见踪影，唯余床尾一枝芬芳娇俏的花。

流光暗暗若惊梦。

“无归？”燕子轩披上衣服，想去找李无归，他有一整个世界的喜悦要告诉他……

然而。

“……帝十七年，南疆厌火部族频犯边境，天策府大将军李无归率军十万征讨，击溃厌火部主力部队……后于禹波山一役落于陷阱，围困敌军之中，独力冲杀，口呼子轩二字而终，尸身屹立不倒，麾下众将士无不敬服，皆谓之曰战神……”

一纸加急文书还在路上，一路春意繁盛，陌上花开。

“无归——”燕子轩推开门，浑然不知将来事，长发飘飞在风中，翘起的唇角仿佛凝着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