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没说话,看向两尺外站着的谢继清。
谢继清颔首,走上前一揖:“各位叔伯,侄儿和内子商量过了,送长女夕瑶去王府。”
话音一落,满厅哗然。
谢愈拍桌子说:“继清你是不是疯了?夕瑶长大自己都不比郡主差,犯得上这样去王府巴结?”
“二伯误会了,不是巴结。”谢继清平静地舒了一息,“是因为现在各位殿下在办件大事,侄儿参与其中,许多事情不是靠内子和妹妹间多加走动就能说得清的。但若侄儿与逸郡王殿下交往过密,日后迟早引人怀疑,侄儿需要一个和逸郡王府走动的理由。”
“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你把夕瑶送出去?”谢愈追问道。他略有不忿地沉了口气,“你若是为加官进爵,便是二伯看错你了。”
“那若是为国之大义呢?”谢继清看向他。
谢愈微凛:“你说清楚。”
谢继清沉吟良久,只说了四个字:“奸宦当道。”
一个半月后,逸郡王府迎来了四个孩子。
两个是尤家的儿子,阿礼的表哥尤则明和尤则昌。两个是谢家的女儿,玉引的侄女谢夕瑶,另还有一个远房过来的谢夕珍。
东院里,尤氏亲自盯着下人把自家这两位小爷的住处安排妥当,足足盯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得以回屋歇了口气儿。
然后,她心里不免有些不平。
王妃……这是在故意给她添不痛快么?
这么久了,她不提挑人进来陪阿礼,王妃也不提选人来陪和婧。现下她挑了,王妃紧接着就选了两个谢家的姑娘进来,就像在有意跟她叫板似的。
何况,谢家出来的姑娘,她尤家的人也不能比。
近几天府里都在议论这事,她细细听着,下人们张口闭口都在说“谢家的表小姐”如何如何,她的两个侄子就跟被遗忘了一样。
尤氏暗暗窝火,可最终,她把这股火气平息了下来。
争一时之气是没有必要的,所谓来日方长。
正院里,孟君淮听说孩子们都到了,便去见了谢家的两个姑娘。
远房的谢夕珍比和婧大一岁,到了之后,便乖乖陪和婧一起睡觉去了。谢继清的女儿谢夕瑶比和婧小一岁半,看起来经历十分充沛 他到时,夕瑶正在屋里嬉笑着追阿狸玩,追得阿狸上蹿下跳,玩开心了还转过头来扑她的脚。
孟君淮一笑,走过去一把抱起夕瑶,放在榻上:“叫姑父。”
“姑父好!”夕瑶的声音清脆,一点都不怕生。
玉引正倚在榻边磨指甲,衔笑抬了抬眼皮:“没想到兄长会把她送来,殿下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觉得,日后有机会还是多让她回家,她现下还不到四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