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坐起身,觉得衣服黏着后背,浑身像刚出完一场大汗。
“现在什么时候了?箬儿呢?”
时阑走到床边:“傍晚了,你睡了一天。放心,乔院主家的仆妇已经到了,孤于姑娘被照顾得很妥帖。”手掌轻轻覆上杜小曼的额头,“看来汗发出来了,应该已经退热了。”按住要下床的杜小曼,“别动,再睡回去,我再去煎药,喝了再起来,否则乍一冲了风,可能又犯了。”
杜小曼挣扎地说:“我能洗个澡么?”
她身上头上都躁得难受,浑身散发着经过蒸制的臭咸鱼的气息。
时阑一脸忍耐,表示对她身上的气息也不敢认同,拿起一块手巾擦擦刚刚摸过她额头的手,道:“蒲先生说,今明两天都不宜沐浴,表妹你只能臭着了。”
杜小曼绝望地瘫回床上。
时阑把熬药的家伙都搬进了这间屋中,一边扇火熬制,一边絮絮叨叨和她说:“晚上仍然要吃清淡的,你且忍着吧。”
杜小曼苦下脸,时阑又和她说了刚刚发生的趣事——孤于箬儿醒来后,问了蒲先生的方子,改了几位药材,又要自己另写个方子配药,把蒲先生气了个半死。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旁人求爹告娘请蒲先生赐教,第一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还是个女娃,蒲先生遂也不管什么礼教不礼教,杀到厢房中,与孤于箬儿辩论了一通。
辩论着辩论着,蒲先生与孤于箬儿居然开始惺惺相惜,一起探讨奇草与秘方。
“久闻竹幽府精于医道,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掌柜的你要吃亏了,孤于姑娘和蒲先生准备今晚再替你会诊一通,重新配药,我听他们在讨论什么新方子,可能想拿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