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走到离慕云潇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忽地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你、做、梦!”

慕云潇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寒,绿琉急急在她身后喊:“郡主!”杜小曼直视慕云潇的脸,继续道:“昨天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错,你爱下休书就下吧,你不休我,我还想休你呢。你这种男人,除了生一副好皮囊又有权有势外,一无是处。而且你别乱扣帽子,说什么我在嫉妒你的紫霁姑娘,嫉妒这种东西呢,是要有爱情存在的。我爱你?别开玩笑了!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唐晋媗的相公!也别写休书那么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讲清楚,从此时此刻起,你和我再没有夫妻关系。我,把你——休了!”

尾音落地后,四周一片寂静。

从绿琉到小丫鬟再到阮紫霁……好像都石化了……

果然休夫这种事情在古代是空前绝后的。

慕云潇的脸冷到足以冻死企鹅,漆黑的瞳孔中射出冰冷摄人的光芒,如果这个光芒化成红外线,杜小曼觉得自己早就变成一股青烟了。

杜小曼语气轻松地道:“其实这样呢,对你我都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立刻搬出你的王府。王爷你以后爱娶紫霁姑娘就娶紫霁姑娘,爱娶红云姑娘就娶红云姑娘,娶出一组彩虹更美丽。祝你和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吧。”转头向着身后石化的几人道,“绿琉,碧璃,我们走。”

碧璃呆愣愣地站着,绿琉僵着的身子动了动,忽然扑通跪倒:“王爷,王爷,郡主她是一时迷了心窍才说出那种话的,求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头在地面上磕得砰砰做响。

搞什么啊!杜小曼快步走过去,一把扯住绿琉:“你做什么!快起来!”

她越扯,绿琉磕得越起劲,反扯住杜小曼的衣襟:“郡主,你一定是神迷心窍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郡主郡主,你快收回刚才说的话吧!”

这一番哭天抢地,狗血到无以复加。杜小曼太阳穴隐隐作痛,无奈看了看苍天,向慕云潇摊了摊手:“喂,我刚才的话绝对是神智清醒头脑清楚才说的啊!她……说的你千万别听。”

慕云潇的神情已经寒到突破人类的极限,缓声道:“方才唐郡主一番话惊天动地,令本王钦佩不已。郡主既然说要休了本王,又说本王一无是处。不如将本王的罪行一一列举,本王也好心服口服。”

看样子慕王爷已经怒到要砍人的地步,今天不会轻易罢休了。算了,说就说吧。

杜小曼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啊,王爷你想听,我就说了。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欺软怕硬、阴险卑鄙、颠倒是非、品格低下,这些都是你的毛病。”

慕云潇身上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反而笑了:“哦,确实罪行昭昭。这些罪名,还请唐郡主详解。”

杜小曼再点头:“好啊。”环视了一下身在的游廊,“这个地方,是你专门为阮紫霁布置的吧。”

慕云潇的眉峰冷冷一挑:“是。”

杜小曼笑道:“看来你很爱她。这里的房屋都不算新了,相信紫霁小姐已经住了很久。那么,王爷爱紫霁小姐的时日,必定要比王爷娶我的时日久远的多。所以,我才说王爷你懦弱无能,欺软怕硬!”

杜小曼身后的阮紫霁终于发话了:“媗姐姐,潇郎他乃是王爷,就算姐姐是郡主,下人面前能不能说话也留意些呢?”

杜小曼不理会身后的紫霁仙女,依然直视慕云潇道:“你既然爱阮紫霁,爱了那么久,却不敢违抗圣旨,娶阮紫霁做夫人,反而娶你根本不喜欢的我,是不是懦弱无能?”

“胆小怕事不敢抗旨,娶了我之后又做出一副你很委屈,不理会我日夜和阮紫霁在一起的情圣嘴脸。其实是不敢得罪皇帝,觉得女人比较好对付,娶过来之后又丢在一边,想怎么欺负都行。这又算不算是欺软怕硬?”

“你将我冷落在一边,料定我若是温顺的绵羊,顶多日夜以泪洗面忍气吞声,你就滋润地和你的紫霁姑娘快乐地过日子。我若是稍微有点脾气,一定咽不下这口气,闹出些事,你正好能抓住把柄把我休掉,我在万人指责中回家去,你干干净净光明正大的过日子。这种念头,算不算阴险卑鄙?”

“至于混淆是非嘛,就是你昨天干的那件事。你开开心心地赏了我一耳光,快乐地要给我下休书,今天让我向你的相好赔礼认错,要么你白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傻到分不清是非,但是最大的可能还是你故意混淆是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