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彦说:“唱歌的这个男生是新来的驻唱,还是华大的学生呢,没想到华大也有这样的文艺青年。”
陈赞笑了笑,难怪会有人这么说,因为华大人一向被人称为理工狂人,务实严谨,跟文艺有点搭不上边。
虞彦突然又推了一把陈赞,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看,那儿有对同志。”
陈赞强压住心头的惊跳,顺着虞彦的指点看过去,有两个男生窝在一个高背沙发里,略显亲密地依偎着,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也足以让有心人辨认出来。陈赞定了下心神,笑问:“看不出来,虞哥你怎么知道的?”
虞彦喝了一口啤酒,笑起来:“北京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三里屯那儿,还有专门的同志酒吧呢,我有次跟朋友去看过热闹,里面全都是男的,钓鱼的,约会的,找一夜情的,各种各样。”
陈赞有些窘,心下暗忖,虞彦突然跟自己说这个干嘛,莫非他看出自己和谈天的事了?
虞彦突然坐过来一些,压低了声音问:“陈赞,我有个事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是同志?”
陈赞的心猛地一抖,手上的酒杯都几乎拿不稳,他将酒杯放下,深呼了一口气:“虞哥你开玩笑呢?”
虞彦也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说:“你难道不是喜欢谈天?”
陈赞有些不得其解,他自己一向都很含蓄隐秘吧,虞彦怎么看出来的?
虞彦拍了拍他的肩:“哥很同情你,喜欢直男是没有结果的。”
陈赞疑惑了,他怎么会认定谈天是个直男呢,要说喜欢,谈天的表现不是更明显?
虞彦看他一直不做声,就当他默认了,又说:“要不哥给你介绍一个吧。我有个朋友,正好刚失恋,他也是个同志,想找一个比较稳定的伴,我领他来你们见见?”
陈赞囧了,连忙摆手:“不,不,虞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同志,我不喜欢男的。”他能算得上同志吗?他就喜欢谈天一个,并不喜欢别的男人。
虞彦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自己看走眼了。陈赞觉得和虞彦再坐下去就难免尴尬了,便准备要走,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虞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请我喝酒,下次我请你吃饭啊。”
虞彦也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发现一个同志,结果还是看走眼了。“好吧,我也该走了,我们一起回去。”
出了酒吧门,陈赞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觉得终于回到了人间。回到网吧门口,陈赞告别虞彦,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学校。想到今天的乌龙就觉得搞笑,又不住检讨自己,难道自己对谈天的感情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其实虞彦原本是猜测他和谈天是一对的,因为陈赞这人对别人都是淡淡的,唯独对谈天不假颜色,也不吝关怀,不拿他当外人看。谈天当然对陈赞也挺好,但是他这个人对谁似乎都很热情,他和陈赞从小一起长大,对陈赞格外好一点也说得过去,尤其今天是平安夜,谈天居然撇下陈赞联谊去了,这说明谈天是个直的,陈赞只可能是单恋,多可怜啊,便想着撮合一下他和自己的朋友。
陈赞回到宿舍,还没进宿舍大门,便被一个从暗处蹿出来的人拉住了单车后座。陈赞吓了一跳。
“小赞,你去哪儿了?”说话的是谈天,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担心。
陈赞从车上下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联谊了吗?来了多久了?这外头多冷啊,怎么不去我宿舍等?”
谈天一说起这个联谊就有些懊恼:“我去露了个脸就回来了。你不是说去上网吗,我跑到网吧去找你,说没看见你。我又去周围的网吧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你人。打电话到你宿舍,也说没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小赞,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陈赞笑了起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收银的小刘估计换班了,我明明去过网吧的啊,怎么说我没去。后来虞彦来了,找我出去喝酒,去酒吧呆了一会。这么冷的天,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冷不冷啊?”这都零下好几度呢,他摘了手套摸了一下谈天的手,冰冷的。
谈天见陈赞没生自己的气,终于放下心来:“不冷,你没事就好。今天真烦人啊,这么好的日子,都让我们宿舍那群色狼给耽误了。我本来还准备了节目的呢。”
陈赞笑起来:“没事,下次补上。你赶紧回去吧,晚点宿舍都要关门了,外头太冷了,别冻着了。”
谈天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陈赞,不挪脚,他真想去亲他一口,平安夜啊,别人都约会去了,他们两个却什么都没干成,真郁闷。但是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