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双又惊又怕担心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都恨不得自己蹚水过去确信儿子是不是安然无恙地在那边。所以一看到儿子,就抱着他上下打量起来,确认没有大碍,流着泪忍不住喝骂起来:“你这个蠢崽,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啊,你怎么在那边不回来啊?你要把我们急死啊!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很多人的面,陈赞不敢和妈妈说他被人暗算了,这样会引起恐慌不说,还会打草惊蛇。谈天在一旁说:“婶,小赞他不是故意的,晚一点再说吧。我们饿死了,有饭吃吗?”
刘双双连忙抹干眼泪:“有、有、有,你们等着啊,我去把饭热一热。”
陈赞说:“我去换衣服。坛子你也回去换衣服,然后过来吃饭。”
两家人因为担心他们两个,晚饭都没心思吃,所以饭菜都没怎么动。看见两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的,才察觉到自己也饿了,都去拿碗筷来吃饭。
刘双双一个劲地给谈天夹菜:“坛子,你多吃点,中午饭都没吃就去找小赞了,太难为你了,谢谢啊。亏得你去找他,要不然我们哪里知道小赞被困在那儿了。”
谈天乖乖地接过来,笑着说:“不用谢,婶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吃饱喝足了,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只剩下自己家里人和谈天家人,陈赞让婶婶带着两个堂弟妹先回家去,爷爷奶奶也都先回家去,谈天让妈妈和两个弟弟回去了,这事给他们知道了没好处。
陈赞把自己遭人反锁在屋的事一说,陈赞父母立刻无法淡定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
“我们到底是得罪谁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啊?”刘双双捂着嘴,“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昌隆沉吟一下:“会不会是闹着玩啊?”
刘双双吼他:“鬼才跟你闹着玩,闹着玩要把侧门也锁上?这就是故意的,想让小赞淹死在里面。”
谈天说:“这个事不管是不是恶作剧,他这个时候这么干,就是故意要害人了,要不是小赞自己自救,他没准都被淹死了。”
陈昌盛点点头:“坛子说的没错,这就是故意在害人。”
一时间整个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陈赞说:“这个事太危险了,所以我们都要注意点,以后不能单独出门,也不能独自留在家里。”
刘双双抹着眼泪:“到底是谁啊?我们又从来没做坏事,这些人太缺德了啊。”
陈昌隆叹口气说:“等洪水退了,我们就去报警,这个事不能拖,太危险了。以后大家都小心点,昌盛你让明丽和两个孩子也注意点。”
才从洪水中脱困,大家又都被另一种阴影笼罩了。陈赞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心险恶到这种地步,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大家发现洪水已经退下去很多了,被淹过的地方留下了大量的淤泥,禾苗上也积了厚厚一层泥,人们拿着盆和桶,给这些禾苗冲水洗泥。村道上也积满了淤泥,陈赞和谈天打着赤脚,拎着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他们要去报警。
这一次他们决定直接去找郑伯齐帮忙,毕竟这种没有证据的事,去派出所报警恐怕也不会引起重视,陈赞决定走一下后门。
到了县城,陈赞直接去了郑伯奇家里,郑伯齐高兴地接过谈天递过来蜂蜜、鸡蛋,热情地招呼两人,他以为陈赞和谈天是来找他玩的呢,没想到陈赞一说到正事就把他吓了一跳。
郑伯齐赶紧带着他们去找他爸,郑伯齐的爸爸郑雄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听说自己儿子的好朋友遭人暗算,觉得这事性质很恶劣,便亲自带了人去陈家岙调查情况。
由于道路被淤泥堆积堵塞,他们只能绕道进村。调查取证的重点对象自然是刚出狱的刘二良,问询刘二良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郑雄是经验老道的刑警,侦讯尤为厉害,一套话,刘二良便招了。原来事情不是他干的,而是卸了任的前任村长做的,当时他们两个也在河边院子帮人搬家,走在最后面,看见陈赞又返回来,老村长便去将门关上并锁上了。不过当时刘二良也在场,并没有阻止,过后也没有告诉大家。
老村长在郑雄的审讯下,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我当时就是猪油蒙了心,一时冲动才那么干的。我也没想到大水会这么大,就是想吓一吓他的。我要是知道洪水会有这么大,打死我不会这么干的。”
“那你后来看着水涨大了,怎么不跟别人说,你把那孩子反锁在屋里了?”郑雄冷冷地说,“要不是这孩子自己自救,那就死在这洪水里了。你关他的那间屋子,昨天晚上就被大水泡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