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看了一下窗台,大概不到二十厘米的宽度,马马虎虎能坐。按谈天的想法,就该去将门撞开,然后进屋去躲着,但是陈赞不让撞,那就只能在窗台上坐着了。
“那行吧,你先上来。”谈天伸出手,将陈赞拉上去。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身上只有一条小裤衩,因为情况特殊,刚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暧昧,现在再看自己身上,都觉得好笑。他们俩这两年都在长个子,身板都偏瘦,好在两人平时都坚持晨跑锻炼,到也没有显得很单薄。
谈天看了两眼陈赞:“小赞,冷不冷?”
陈赞的恐慌和不安已经过去了,这个时候正常的感受回到身上,被风一吹,感觉还真有些冷,他点点头:“有点。你难道不冷吗?”
谈天笑:“我也觉得有点冷,我们挨着坐。”然后挪到陈赞身边,自己坐的那儿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屁股印子,没办法,裤衩也是湿的。
谈天伸手圈住陈赞的肩,将陈赞的头压在自己肩上靠着。陈赞没有异议,谈天身上很暖,靠着他,不仅温暖,而且安心。
两个人居高临下,看着水位慢慢上升,越来越多的虫蛇老鼠爬上阳台。陈赞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怎么这么多蛇,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谈天反倒淡定了:“它们也不容易啊,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逃命呢。放心好了,它们不会上来的,我们就在这里坐着吧,要是水再涨上来,我就去把门踹开,到顶楼去。”
陈赞知道水不会涨上来了,便模糊地应了一句:“嗯,好。”
夜幕开始降临了,水位渐渐平静下来,在离阳台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不再往上涨。谈天说:“水好像不涨了。”
“嗯,应该不会涨上来了。”陈赞说。
谈天的肚子响了一声,他尴尬地摸摸肚子,嘿嘿笑了两声。陈赞低头看了一下谈天瘪瘪的肚子:“饿了?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呵呵,是啊。我回来的时候,路已经被淹了,绕了好远,从黄土岭那边绕回来的。一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不见,他们都没有发现你没回去。亏得五奶奶认不清人,硬说是我去帮她拿相片了,问我要相片。我才想到可能是你帮她拿相片了,我问了其他的人,他们说你也去帮忙搬东西了,觉得你有可能还留在河边院子。幸亏我们今天穿一样的衣服。”
“可惜五爷爷的相片还是没能拿出来。”陈赞吸吸鼻子,“谢谢你,坛子。”除了谈天,还会有谁这么心细如发,想到自己还可能滞留在这院子里呢,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关心自己了,陈赞心里胀满了感动。
谈天在他头顶上蹭了一下:“谢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假如我也处于危难之中了,你肯定也会第一个关心我。”
陈赞想,会吗?自己会第一个想到谈天吗?陈赞突然发现,自己虽然一直对谈天很关心,但是却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自己,他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在他们两个之间,一直在付出的是谈天,自己只是被动地受着。
陈赞带着鼻音说:“坛子,对不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谈天笑起来:“小赞没有对不起我,你一直都对我最好了。不过以后要是对我再好点,那我会更高兴的。”
陈赞将手放进谈天的大掌里,与他十指相扣,拿起来,放到自己心口,像是在做某种宣誓。
谈天将陈赞的手拉回来,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陈赞说:“别亲,脏。”
谈天笑起来:“小赞一点都不脏。”
陈赞无奈地笑笑:“不是我脏,是洪水太脏了,小心感染病菌。”
谈天将陈赞的头扶起来,呼吸有些紊乱:“小赞,我想亲你。”
陈赞的耳朵红了,垂下眼帘不说话,谈天的头凑近了,灼热的呼吸落在陈赞的脸上,小心地觅到那两瓣他梦想过无数次的唇。陈赞的心微微一颤,没有退开,只是闭上了眼睛。
谈天的心如擂鼓,张嘴覆上陈赞的双唇,伸出舌头来吮吸一下,然后笨拙地在他的唇上辗转,没有更进一步。陈赞主动启开牙齿,放谈天进来。
谈天懵懵懂懂,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舌头在陈赞口内毫无章法地搅动,最后凭着本能,终于得了法,开始纠缠那条柔软的舌,像渴极了的人一样拼命吮吸着。
陈赞努力地回吻着谈天,在接吻一事上,虽然他经验也算不上丰富,但是比起谈天这愣头青来,还是富足一些。他也不忸怩,一旦认清自己的心,选择了要走的路,那就大胆地走下去。